酒吧里,桌椅狼藉,人头涌杂,年轻人还在打来打去……
人群中,潘玉龙疑惑的视线,投向中年人身影消失的门口。
小院夜
夜深人静,潘玉龙趴在台灯下继续写着休学申请。
楼梯响动,有人上楼。潘玉龙侧耳倾听。能听出是汤豆豆扶着她父亲回来了,他听到父女两人进了正房,院子随后恢复了安静。
潘玉龙站起身来,想要拉上窗帘。他的视线被正房窗内汤豆豆走来走去的人影摄住,他听着她拿盆倒水的声音,听着她对父亲低声的埋怨……但很快,她的身影淡出了窗框,再也没有重新露出。
小院夜
潘玉龙夜不能寐。
小院静静的,小楼的灯光都已熄灭。小巷也是静静的,石板路反射着路灯幽幽的光。似乎有些零星的雨点漂落。雨点打在窗户的玻璃上,顺着玻璃快速流淌。
雨点打进了回廊的木板,地板发出哗哗剥剥的声响。
轰隆一声,天空响起一声闷雷。潘玉龙被雷声惊醒,他听到的雷声原来是有人用力砸门。他赶紧套上裤子下床开门,他吃惊地看到,汤豆豆半湿着身子站在门前,脸上说不清是雨是泪,声音已经喑哑失形:
“对不起,求你帮帮忙吧!我爸……我爸他生病了!”
正房那边咣当一声风吹门动,汤豆豆求诉了一声又慌张地跑了回去。潘玉龙扯了一件上衣,跟着跑出了房门。他跑到正房的门口,发现汤豆豆在使劲推门,也许是风刚刚把门给吹上了。汤豆豆情急之下飞脚踹门,潘玉龙把汤豆豆拉开,一拳打碎门上的玻璃,伸进手去,把锁从里面打开,碎玻璃的利刃把他的手腕划出了一道血痕。
他们冲进房子,发现汤豆豆父亲歪坐在卧室的地上,已经昏迷。潘玉龙冲上去把他背了起来,汤豆豆打开一把雨伞,两人一起冲出屋去。
街头夜
暴雨如注。潘玉龙背着汤豆豆的父亲,踩着积水冲出巷口,来到街上。汤豆豆伸手拦车,几乎站在了马路的当中。
第一辆车是个小轿车,绕开汤豆豆冲了过去。
很快,第二辆车出现在街口,是辆出租车!汤豆豆迎着车头拼命挥手,出租车减速停了下来。潘玉龙和汤豆豆抱着汤豆豆的父亲上了汽车。
潘玉龙手腕上流出的鲜血,把汤豆豆父亲的上衣染红。
出租车上夜
出租车在深夜的雨中全速疾行。
汤豆豆的父亲醒过来了,汤豆豆急得只有哭腔:“爸,你没事吧,你怎么啦,咱们去医院,你好点了吗?”
汤豆豆父亲仰在车座上的头无力地摆动,脸上的表情依然痛苦:“没事,我没事……”
汤豆豆看一眼父亲另一侧的潘玉龙,潘玉龙的手腕血流如注。汤豆豆把自己的护腕摘下递了过去,潘玉龙摆摆手说了句:“你别管我,我没关系。”汤豆豆一把拉过他的手来,硬把护腕给他戴上。护住了伤口。
医院门口夜
出租车开至医院大门,汤豆豆和潘玉龙将病人抱下了汽车。
医院夜
医生护士和汤豆豆一起推着担架车向前奔跑。担架车上的点滴瓶无序地晃动,空气中仿佛只有汤豆豆剧烈的喘息。
担架车推进了急救室,急救室的大门随即紧紧关闭。
急救室门上的警示灯砰地亮起,显示出“正在手术”四个红字。
潘玉龙和汤豆豆浑身湿透,站在急救室外焦急等待。
不知过了多久,急救室的大门忽然打开,一个护士走了出来,汤豆豆连忙迎上前去。护士急匆匆地走了,汤豆豆拦住了紧跟在后面的一位医生。
汤豆豆:“医生,我爸到底怎么样了?”
医生语速很急,边走边说:“你父亲以前脾肿大,你们家里人知道吗?”
汤豆豆惊慌地摇头。
医生:“他可能遭受了外力的撞击,导致脾脏破裂,我们正在尽力抢救。”
医生快步走到另一个房间去拿东西。汤豆豆胸口起伏,表情焦急。潘玉龙同情地看着她的神色,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
医生护士们抱着医疗器具和瓶瓶罐罐的药品,在他们面前急匆匆地进进出出,又不知过了多久,急救室的门重新打开来了,主刀医生和几个护士走了出来。医生边走边摘下口罩,走到了汤豆豆和潘玉龙的面前。
医生:“对不起,我们已经做了最大的努力。你们的父亲脾脏破裂,失血过多,抢救无效……病人已经死亡!”
潘玉龙和汤豆豆并排站在医生的面前,同样苍白的脸庞,同样湿漉漉的头发,同样孩子般地惊呆无助!
小院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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