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站在荷池的身影如一副绝美的画,仿佛是不忍分离。直到千亦的声音响起:“殿下,时辰要到了,该去向皇上行礼了。”子尧轻轻闭上了湿亮的眼睛,再睁开时却是绝然落寞。他默默望了一眼如雕塑的水月,眸光闪过很多思绪,最后都在对上那双黑白分明的眼后归为平淡。轻叹一口气:“水月,宫中比你想像的要复杂的多,好自为之吧!”
轻轻点头,目送他离去时还不忘泛起温婉的笑,等到渐行渐远的身影就要走出自己的视线,子尧听到如夜鶯般动人的歌:
“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洲古渡头,吴山点点愁。
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时休,明月人倚楼、、、”
嘴角的笑意慢慢散开,水月,皇宫不是你呆的地方,这个地方太冷,太无情,终有一天,我会带你离开这儿,离开这个无情的地方。
一个人的时候会觉得有些落漠,深深吸了一口长气,水月百无聊奈的四处打量。隱約之间,在荷池的另一侧站着一个高瘦的人影,虽然相隔较远,可仍然能感觉到那双闪烁着精光的眸子正默默审视着她。
似乎知道对面的丽人发现了自己,他转了转细长的蓝眸,往她站的地方走了过来。紫色的锦袍松松的披搭在身上,露出里面素白的云杉,小麦般的肤色给人一种健康而阳光的温暖,特别是一双湛蓝的双眸,幽深的仿佛是一片浩淼大海,只见他的嘴角含着一丝玩味的笑容,透着点坏坏的味道。
“水月,还认得我吗?”他走近她,轻声笑了起来。
水月讶异的望着面前这个好看的男子,总觉得在哪里见到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她迟疑着,不知如何开口。
“这也难怪,”男子扬起脸,嘲弄的说道:“在你的眼中,只看到轩辕子沐一个人,又怎么会记得我?”
回忆越来越近,水月恍然大悟,面前的男子,不是在江南时与子沐在晓月阁中为了自己而一擲千金的男人么?只是当时自己的眼里的确只看到子沐,而忽略了这个人而已。她微张了张了口,这个人怎么也会在皇宫之中?见她眼中时而疑惑,时而了悟的样子,他的笑容越来越大:“想起了?看来水月姑娘还是记得在下,真是让我非常欣慰啊。”
“真是抱歉,”水月礼貌的点点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我记起公子了,但公子是?”
“在下拓拔寒,月氐国太子。”他微微欠身,右手拿起放到左肩,想来是月氐国的礼节。
水月暗自一惊,忙回礼道:“原来是太子殿下,真是失礼。”
拓拔寒含笑的眼紧紧盯着她如花般艳丽动人的脸,说道:“在下在江南时就对水月姑娘相当仰慕,只可惜,”他淡淡一笑:“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意恋落花。到了轩辕帝都才知道,姑娘当时所看中的人,竟是轩辕朝四皇子,轩辕子沐!看来,姑娘的眼光真是独到。”
听出他话里的讽刺,水月不以为意的别开眼:“如果当时太子殿下能回答出水月的问题,水月一样可以陪伴太子,这只能说我与太子的缘分太浅,怪不了别人。”
“那是,那是。”拓拔寒爽朗一笑:“想来那四皇子也是个孝心极好的人,水月姑娘的琴艺天下无双,看来,经此一晚,皇上对四皇子的喜爱只会越来越好,当时我还以为他是真对水月姑娘动了心呢,看来,我是错了。”幽蓝的眸子忽闪忽闪,他是存心要气她的么?
细长的眼中柔和一片春光,水月显得越发得清丽诱人,她婉尔一笑,浅淡得没有任何感情:“太子真是会开玩笑,水月只是一介风尘女子,四皇子怎会动心?不说这是万不可能的事情,就是有可能,水月也不会将自己的一生放到这样的金丝笼里,太子还是不要说这样的话,以免别人笑话。”说罢不再理他,仍旧望着一池残荷,不言不语。
拓拔寒眉宇间掠过淡淡的异样,顺着她的目光望向了荷塘:“残花有什么好看的?水月姑娘的喜好真是奇怪。”
“如今的荷花是不美丽,雨水侵蚀了她的肌肤,秋风掠走了她的容颜,她只剩下残败不全的枝条,可谁曾想过在夏日里她的丰姿呢?红的、粉的、白的荷花以最美丽的姿态绽放在团团簇簇的绿色里,曾令多少人留连忘返?荷叶可以明年再发,而人的青春岁月却是一去不复返的。多少人会爱慕你年轻时的容颜,明亮的眼睛、轻盈的脚步、娇艳的红唇、白皙而富有弹性的皮肤,无一不在昭示着青春的美丽,会令多少人趋之若鹜又求之若渴。而当铅华褪尽、红颜老去之时,谁能与你相依相伴?又有谁能超越表面的浮华而单单爱你独一无二的内心呢?”她平淡的说着,长长睫毛下眸光轻转有笑意绽放。就如同悄然绽放的兰花,幽静清淡,却瞭得人心醉。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拓拔寒才从满心的震动中回过神来,他顺着她的眼角往前望去,轻声说道“水月姑娘对荷花的理解到是与常人不同,”
笑意在唇边扩大,拓拔寒正要往下说,却忽然住了口,漂亮的蓝眸瞥向一别,轻蹙了蹙眉头,说道:“在下就不陪姑娘了,也许,今后还有机会与姑娘见面。”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