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水月的嗓音如一缕柔美的风,拂过每个人的身旁都有不同的感动,到得后来,弦弦切切,好似珠落玉盘。她的一双眼眸,如同这烟这秋水,眼波流转,有着无限风情。
曲落,仍旧是短暂的静寂。
小梅眼角涌起淡淡的水气,她仿佛又看见那个在高台之上飘逸如仙,曲惊四座的水月,那样的独一无二,那样的不染俗尘!
“真美!”雨官的叹息悠悠得,唇角是满足的笑:“怪不得小梅每次提起你的琴艺总是两眼放光,今天我才知道,什么叫仙乐!水月,你果然是江南第一。”
水月抚琴的手没有放下,她嘴角浅浅的勾起,对着雨官嫣然一笑:“人生得意须尽欢,相逢即是有缘,我们这么有缘,就莫使金樽空对月啊。”她移到桌前,小梅早已备好酒菜,拿起盛满美酒的杯子,水月笑得灿烂:“来,我们先干一杯。”
所有的人都举起了酒杯,水月的笑容感染了她们,每一个人都笑着,闹着,她们的愉悦使朱雀宫没有了往日的沉寂,仿佛充满了生机。同样,也吸引着树荫下的男人。
子尧站在这里很久了,从水月的琴声响起,他就不受控制的来到湖边,他从来就将心事隐藏的很好,除了比较亲近的千亦以外,他的情绪没有人能看的出来,包括他的父皇。可昨夜,他却失控了,在一个可以说是陌生的女子面前,他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将深埋心底的秘密说了出来,这,让他非常痛恨自己。
远处动人的身影,如仙子一般,她是那么开心,那么热情,她穿梭在所有人中间,如同一个精灵,飘风的身影犹若舞蹈,从指间也流露出来动人的美丽,就连头发也飘舞起来。
水月仿佛非常开心,竟跳上了湖边的石桌,旋轉的身体如盛开的莲花,她忘情的舞蹈着,好似忘记了一切,子尧只觉得她就似展翅的蝴蝶,随时都会随风而去。
酒这种东西,会让人想起很多,也会忘记很多。水月的心随着旋转的身体越来越急,‘不如归去!不如归去!’她喃喃的呢喃着,模糊了双眼。
四周忽得传来一阵惊呼,水月只觉自己仿佛就要乘风而去,却落到一个人的怀里。
“你想死吗?”他的声音平淡的不带任何感情,眼神飘渺而闪烁。
“子尧,我差一点就飞起来了,真得!”她的脸上是誘人的驼红,雾蒙蒙的眸子好看的弯着。
搂着她站在湖边,子尧淡淡扫了一眼四周。云官浅浅一笑,挥手带走了所有的姐妹,包括极不情愿的小梅。水月兀自还在喃喃痴语:‘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明明如月,何时可掇?’
“你喝醉了,”他的声音就像暗涌的红酒,搂着她放到舒服的大床上,默默望她。就在她失足就要落水的刹那,他发现自己竟非常恐惧;他发现,自己竟然可以这么快?
迷迷糊糊的水月从床上爬起来,四下一望,竟哇得一声大哭:“轩辕子尧你这个变态,白痴,自恋狂!”她瞪着流泪的大眼,又叫又闹:“又把我摔在床上,你不知道你的劲有多大?你不知道你每次摔我,我的屁股就会痛上好几天?不光屁股痛,头也痛,手也痛,浑身都痛”她断断续续,一把鼻涕一把泪,子尧先是皱起了眉头,最后竟嘴角弯起迷人的微笑。
他好笑的搂过又哭又叫的水月,轻言抚慰:“月儿乖,月儿乖,我再不摔你了,好吗?”纤细的手指轻轻划过她抽泣的背脊,浅浅的低语如若梦呓,直到怀里的人儿再也没有什么动静,子尧垂头吻掉细长睫毛上的泪珠,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