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梦颖盯着坝下,没有注意到牛阿毛的眼神。
终于,长柴茅草剧烈晃动起来,金伟军的瘦如鸡爪的手,伸出了茅草丛,攀住了一个石缝,接着,猴子似的脑袋也探了出来。
牛阿毛仿佛古时候被钦差快马加鞭刀下留人救下来的死刑犯,完全一副死里逃生的模样,盯着慢慢出现的金伟军,就像盯着刚出生的儿子一般,眼珠瞬也不瞬,要把他的一切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永世不忘。
看到金伟军活着,堤坝上所有的人都欢呼雀跃。
张梦颖的兴奋之情,难以溢表,她拉住身边牛阿毛的手,跳了起来,接着,两人情不自禁地拥抱在一起庆祝!
牛阿毛平生第一次感受到波涛汹涌下的暗流涌动,原来是那么的柔软,那么的畅快,但愿能够永远抱着,再不撒手,就这样紧紧地抱着。当然,最好能够把阻隔两人肌肤的几层破布除去,那就更加舒爽了!
正在牛阿毛想入非非的当口,何力昂撒了一泡冷尿,“大庭广众之下,过了,过了!”
牛阿毛意犹未尽,但也不得不放下了张梦颖。
张梦颖却也没有难为情,离开牛阿毛的怀抱之后,还是笑意绵绵,对着牛阿毛吐舌头。
牛阿毛看着笑靥如花的张梦颖,从她的眼中,分明看出了深深的情意!
他决定,该是表白的时候了,“梦颖,我……”又有些犹豫,说不出口,或许,应该换个地方表白,这里人太多了。
张梦颖急忙问:“你……你什么?”
金伟军总算爬上了水库堤坝,他的全身被茅草割的血痕条条,横竖交错,像只花豹。
何力昂作为主管领导,对金伟军这种可耻的行径,当然要进行严厉的批评,“金师傅,你这也太不像话了……”
金伟军是脑子少筋的人,哪里管碰不着胳膊伤不着大腿的批评,他的心里,只惦记着张梦颖的豆腐了,“小颖啊,别克扣我的豆腐呀!”
一句‘豆腐’,又把牛阿毛拉回现实中来,郁闷随之而来,不再细想,脱口而出:“凭什么给他吃豆腐?为什么不给我吃!”
金伟军继续对张梦颖说:“不是说好的吗?只要我和他比武,你就让我吃豆腐的!”
张梦颖点头说:“嗯,你放心,晚上让你吃个够!”然后对牛阿毛说:“一起来吃好了!”
牛阿毛胸中冒出一点火星,“女人的豆腐,能够分享的吗?”
张梦颖一听,看看牛阿毛的脸色,笑了,“傻样,我家卖豆腐的!”
牛阿毛顿时语结,半天说不出话来,但是脸上的笑容,却灿灿地散开。
张梦颖羞赧地继续问道:“你还没说刚才要说什么呢?”
即使是二子,也明白张梦颖的意思了!牛阿毛心中狂喜,这分明是等着他的表白呀,于是,不再顾虑,深吸一口气,看着张梦颖如水清澈的眼眸,深情地说道:“我喜欢你!”
张梦颖俏脸生羞,几朵山花爬上了嫩白的脸颊,急忙把眼神从牛阿毛的眼睛离开,看向了地下,低低地说:“我知道!不然,我也不会让你和军爷比武了!”敢情,这小女子的城府不浅呀,早就谋划着让自己的情郎出彩!
张莽刚好已经从水库坝下跑了上来,看见张梦颖牛阿毛正在调情,拿出板砖,冲过来叫道:“哎呀呀,你这个土贼,居然真的勾引了我们家的梦颖!我要砸死你!”
金伟军的豆腐已经落实,对于与牛阿毛的比武,已然认输,看见张莽要砸牛阿毛,突然大声吼道:“莽子,你又想造反了?”
张莽高举着的手臂,又被两只鸡爪捏住了,动弹不得,他惊愕地回头,看见金伟军一脸怒容,顿时胆怯了,指着牛阿毛说:“军爷,这小子他……勾引梦颖,我叔说了,要把梦颖嫁个好人家!”
金伟军手指上加劲,捏的张莽哇哇叫痛,“‘这小子?’是你能叫的吗?牛阿毛现在是我的老大,也是你的老大!以后,要叫牛老大!”说着,拖着张莽来到牛阿毛的身边,点头哈腰地叫道:“牛老大!以后金某鞍前马后,听凭吩咐。”又把张莽拖过来,“叫牛老大!”
既然军爷都叫牛阿毛老大了,张莽也不好再说什么,低低地叫了一声:“牛老大!”
金伟军吼道:“太轻,不够重!”
张莽于是鼓足力气,大声叫道:“牛老大!”
这一声,犹如狮吼虎啸,震天动地。
山谷传来阵阵回音:牛老大——老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