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同抱着香炉,天已经亮了,但他丝毫没有要松开那香炉的意思。柳扶风看见黄同半死不活的样子,出离愤怒,心底彻底冰凉。这是一个果决的女人,她所认定事情一般不需要多费口舌。柳扶风一瞬间就已经想通,和这样一个男人过下去,迟早都要分开,不如快刀斩乱麻,主动提出离开他,省得日后麻烦。柳扶风心里比谁都明白男女之间的事情越说就越说不清。柳扶风甚至连婚怎么离都已经在几分钟之内就想得清清楚楚了——房产是她和黄同唯一的共有的一点财产,她不想要,留给黄同,自己要一笔钱,出去租住。柳扶风从心理上已经彻底厌弃了这里的一切,包括死板的黄同,包括黄同这间闹鬼的屋子。孩子也留给黄同。
柳扶风唯一在孩子谁带的问题上稍稍犹豫了一下,她明白孩子目前才八个月大,最需要的莫过于母亲,但是,柳扶风离开黄同,为的就是干一件一劳永逸的大事,若是成功则已,那将是一辈子锦衣玉食,若是失败,有可能在牢狱中了此残生。因而,孩子是万万不能带在柳扶风身边的。最后柳扶风决定先带走孩子,万一出事了就还给黄同,而且柳扶风决定离婚的事自己不提,只是离开黄同,出去住,让这个男人自由自在,柳扶风等待的就是一个结果!
黄同根本不理会柳扶风如何想如何做,他完完全全已经沉浸在自己今生前世和洛红的牵牵扯扯中,不能自拔了。柳扶风离开黄同,招呼都没有打,晚间黄同回家,没有发现柳扶风,只是打了个电话。
柳扶风道:“咱们没有什么说的!我和孩子都会好好的,你自己自由自在过吧,以后自然会有个结果!”
黄同也不说什么,要说的他们两个人都心知肚明,不说也罢。
黄同时时刻刻都沉浸在回忆当中。
洛红和南归鸿顺利到达上海,小王小李顺利接到他们,顺利把他们安排在租来的新居。这一切顺顺风顺水,南归鸿自然心情舒畅,跑前跑后,为他们这个暂时的新家增砖添瓦,几日后,日子就像模像样过了起来。
没有几日,南归鸿告诉洛红,我们结婚吧!
这一切在洛红听来是如此新奇有趣,她听惯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现在什么都没有,就只有他们两个人,这一片小天地都由他们撑着,多么美妙!
洛红高兴地亲吻着南归鸿的脸、嘴、脖子,她感到这个人忽然间成了她的全部,她的唯一。因为离开了家,离开了故地,离开了所有可以依赖的亲人,这里就只有南归鸿了。她亲吻着他,感到他的每一寸肌肤都那么亲,那么温暖,甚至炽烈;他的眸子炯炯有神,陪着一对剑眉,虎虎生威,她就喜欢吻着他,看着他的眼睛,顺着眼睛,看到这个人内心深处的温暖与爱,力量与责任!
他紧紧拥着她。他内心火焰一般的东西,正在迎风起舞,越舞越高,要吞噬了这天地间一切的东西,他那么狂热地爱着怀里这个女人,因而那么狂热地爱着这个世界的山山水水、男女老幼、一草一木、一花一叶!他的内心积蓄的岩浆一样炽烈的情感,在怀中这女人身上才能得以喷发,才能让他不至于被焚化,才能让他在平息火焰后冷静地投入工作,投入他秘密身份下所进行的那份经天纬地的事业。
他紧紧拥着她,拥着她,心中就有了底,她是他的家!他身体里的岩浆开始汹涌澎湃,眼中便放射出火一般的光芒,看着她洁净如玉的脸庞。她感到自己已经被融化,一点一滴融入了他的心。
他开始的唇紧紧扣住了她的唇,火焰迅速蔓延在两个人的身体内外,他们狂热地爱抚着对方。他的手在那对峙的高峰间来回飞翔,良久,掠过高山,畅游在坦荡如砥的平原,滑过平原的时候,他让她颤栗,让她开始莺啼燕语!他的手滑过平原,即刻进入了丛林地带,那不过是小小的一片湿地,也算不上丛林。这一片湿地已经有小小的溪流滋蔓,他的手沉浸其间,反而使他感到口干舌燥,感到心悸,感到窒息,感到一种濒临迷狂的冲动。
洛红轻轻道:“给我吧!”闭上眼睛,几乎瘫软下去。他抱起她,如同抱起这世间所有美好事物的集合体一样,让他感到自己被莫大的幸福包围,让他感到大千三千世界所有神灵对他的眷顾……他感谢所有让他认识她,最后拥有他的那些事,甚至感谢敌手给自己的那无关紧要的两枪,是这两枪,成全了他!
他放她在新买来的那张柔软的大床上,慢慢退去她的所有衣物。他看见了惊魂的美!这是世界上最完美、最让人心醉的一具胴体!她斜斜躺着,姿态曼妙;微微闭着的眼睛,上下长而浓的睫毛重合,勾勒出的一双美目,几乎叫人难以相信这不是画出来的!墨云一般的长发散布在雪白的床上,衬托着着玉莲一般的胴体。这一切在柔和的灯光下,就像一幅传世经典油画,南归鸿顾着欣赏,竟然差一点忘却了他们将要干些什么!
洛红的美目忽然睁开,露着含苞欲放的一点微笑。南归鸿立刻明白过来……
他们行云布雨,几乎一夜。开始几乎如同夏天的雷雨,雷鸣电闪,狂风暴雨,不过来去匆匆,如此反复两三次。继而缠缠绵绵,淫雨霏霏,如同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