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一看,姚老道和一个道姑正说着话,二人见我们进来,都转过头来打望。那道姑看上去五十来岁左右,面部清癯,双眼睛很有神。一件蓝色的得罗贴身,外面套了一件黄色网纹大襟法衣,高筒白袜套住裤管,一双云鞋彩锦浅帮,绣制云纹,圆头厚白底。
这人看上去非常的威严,从那相貌就可看出是个学识胆识集于一身的人。我在大家身后和她对视了一眼,便连忙避开了眼神,仿佛那是一道电光,能穿透你的内心世界,让人不敢正视。我想这一定就是罗道士所说的大祭酒无云子了,趁着大家给她问好的时刻,我观察了这间屋子,原来是一间不大的法堂。屋子中央挂了两幅画像,大的一幅是太上老君李耳,旁边小的一幅是一个女神仙的模样,旁边写了“紫虚元君”几个字,原来是上清派的开山祖师魏华存。挨着窗户的地方挂了一副画,上面画了几个圆圈竖排着,标了一下奇怪的符号在上面。我听三叔说过,这幅画的名字叫《无极图》,好象跟道士们修炼有关。
三叔拉着我的手一同走到这道姑面前,弯着腰说道:“大祭酒,这就是我石老伯的孙子石九。”这道姑微笑着对我点了一下头,三叔忙转过身来对我说道:“九儿,来来,给大祭酒行个见面礼,你小的时候,没少得到大祭酒的关照呢!”
于是我上前了一步,深深的给她鞠了一躬说道:“这些年得先生悉心关照,真是感激不尽。石九必将铭记于心,倘若天假以年,以后必将多做善事,来报答先生的恩德!”
“施恩图报,那是小人的行径!再说你也并没有让我们费心过什么,就算有过一点点,也是举手之劳,算不得什么的。更何况你还是石柏年的孙子,也不是外人。”这道姑说完这话后沉思了片刻继续说道:“我们当中的很多事情,你或许多少已经知道了一些,以后或许会知道得更多,但不管你知道多少,一定要守口如瓶,这些都是我派的绝顶机密,牵涉甚广,半点都泄露不得!我们之所以没有瞒你,一来这之间很多的事情与你有关,你也有知道的权利,二来也可以说是没有把你当外人看。我想我这话的意思,你应该是明白的,大家的这份心你也应该理解的!”
我连忙接过话来:“您所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会牢牢的记在心里,先生的坦荡胸怀,对我的关心,我也是更应该铭记的。就算您认为是举手之劳,那对我们来说也算是莫大的恩惠了!我们知道您不要别人回报什么,所以我以后唯一能做的,就是多做善事来感谢先生了。这是我祖父的意思,也是我父母的意思,更是我心中所想说的。”
“看看这孩子多会说话,摸着我的心坎说呢,毕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啊!哈哈……不过这‘先生’一词可是用错了,贫道何德何能,愧不敢受。夙夜忧叹,几十年来独善其身尚且不够,更何况兼济天下了!所以这‘先生’一词,不为恰当。”这道姑微笑着说道。
她刚一说完,三叔连忙回答道:“这话说偏了,大祭酒虽然身处泉林,向来却是志存高远,心系国家,情忧黎民。先生一词,受之无愧。”
“是呀,你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先生一词,那是完全担当得的。”姚老道坐在旁边,晃着脑袋也跟着说道。
“哈哈……他们说说也就罢了,你老人家怎么也跟着取笑我呢!”无云子回答道。
三叔可真是会说话,这样一来,他即拍了马屁,也顺便卖弄了学问。他一说完,大家都跟着吹捧起来,就连百岁的姚老道也不免俗,瘪着嘴巴说着这道姑的好话。大祭酒听了这些献媚之词,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我想这人啊,就算是圣人,面对吹捧之词,只要对方是真心实意的,只要不要太过火,他听了也是会非常愉悦的。再高尚的人,也希望别人对他道德作为上能给予认可。
“呵呵……好啦,话不扯远了,这些闲话以后再说!今天我们还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商量,大家都坐下吧!”她边说边打着手势,示意大家都坐下。她和姚老道坐在神像下面的两把太师椅上面,相木匠和无尘道长分别坐在下手的左右两边,我们这些人便在下面各自选了个位置坐下。
“昨天晚上发生了场意外,前殿遭了火灾。幸亏常宝发现得早,又有山下来的道友们一同帮忙,我又事先有防备,要不然这白龙观古迹可就要毁于一旦了!”大祭酒叹了一口气,阴着脸说道。
“是呀,都怪我们太粗心大意,让那小人钻了空挡,要不是大祭酒控制住了风势,又催来大雨灭火。不然这几百年的道庭,可真是在劫难逃了!我现在想起来心头都是发麻得厉害。”无尘道长接着说道。
我们都有些惊讶,三叔开口道:“原来这雨是大祭酒故意祈来的啊,我们都在纳闷,说怎么就有这么巧的事情!”
“昨天天黑你们走后,我一出门就发现情况不妙!只见前山上的树枝起伏跌荡的摇曳,一团黑气夹杂在乌云里面罩在白龙观上。我暗想这一定是有人在使法作弄,当时我并没有声张,只是叫常清时刻的观察着前山的动向。”大祭酒说道。
道姑常清说道:“是啊,当时我听了师傅的安排后就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