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得很仔细,内心甚至有些惊讶,这个道士,如果脱下道袍,在外形上和乡村的农家汉子没有什么区别,原本以为他不过是个大老粗,没想到他对道教文化还这样熟悉,念叨起来如数家珍朗朗上口。于是我笑着说道:“罗师叔真是厉害,把个上清派的历史记得个滚瓜烂熟的,理解得又透彻,你这记性和学问,可真是不错。”
“哈哈……你可是不知道,过去师傅教我们师兄些念古文,可是没少挨板子。我不过是听师傅平日里念叨了一些,自己又看了一点的书,要说学知识,我在山上这几十年里可真是白过了,比不得你们大学生的学问。”罗道士笑着说道。
“我哪有什么学问,不过是读了几年的死书罢了!结果什么都没有学到,一来到社会上那学校的东西一点都用不上!还不是一边上班一边学,你们这里面的任何人读的书都比我多得多。”我摇了摇头说道。
罗道士接过话来说:“要说学问,我们的大祭酒可真是个有学问的人,她现在可是省道教协会的副会长呢!还被聘请为一些大学的客座教授。”
“大祭酒学问很大吗?”我问道。
“哪当然,你知道他出家前是什么身份?”罗道士微笑的问着我。
“什么身份,难道大祭酒不是从小就出家的?我好奇的问道。
“不是,大祭酒出家的时候都已经是接近三十岁了,听说是江苏那边一所名牌大学的老师。后来不知道怎么了就出家了,拜了现在的大师君为师,赐法号无云子。她心无旁骛,潜心道法,到了四十多岁的时候就受了老子二十四戒和天仙大戒,荣升为我派的高管——治头大祭酒。
这个职位,可以说是上清掌门的左膀右臂了。以她这样的修为,我们这些人可真是想都不敢想了,我当了四十多年的道士,如今才受了中极戒,身份还是个羽客。当今我们上清派这样的高管只有三人,其他的两人都是年逾八十,教主师君的师兄弟,我派的蓿老……”从罗道士的语气里我就是可以听得出来的,他对后山的大祭酒非常的尊敬。
“大祭酒这么大的来头,怎么就跑到我们这些小地方来了呢?”我觉得有些奇怪,于是问道。
“哈哈……事出必有因的,慢慢的以后你应该是会知道的。他们也应该回来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这山上天一黑温度也跟着降,你第一次上来,可别受凉感冒了。”罗常月说道。
天确实已经完全暗了,远处的景象已经看不清楚,抬头望去,只能看到山下零星的灯火四处的分布着。不知道什么时候,道观外竟然起了风,感觉确实有些冷,于是我们转身往后面的知客堂走去。我原本还想问问“五狮子”的事情,但一想到三叔的告戒,话到嘴边都收了回去。“还是不要问他的好,免得问到人家的隐私去了。”我在心底嘀咕着。
殿内虽然长年燃着油灯,然而当代的出家人也没有理由拒绝现代文明,道观各处都亮着电灯,山风一吹,影子跟着光线晃动,加之松林的忽忽声音,仿佛这房子的四周藏了很多的巨兽。我问罗道士三叔他们是不是不回来了,要在后山过夜。罗道士说不会的,后山是大祭酒清修的地方,不会允许留男道徒过夜的。
来到道观的知客堂里,三叔他们还没有回来。小猴子在里面看着电视,罗道士告诉我,这整个白龙观里,只有这知客堂里面有一部电视,这还是去年过年镇政府的工作人员送上来的。小猴子很懂事,见我们进来了,主动的把遥控板递给我,让我选频道。
屋子里的光线比较好,我见手背上的疮口处已经愈合,结了三个黑疤,想到或许真的要好了,于是露出欣喜的神态。刚在屋内闲聊了几句,外面响起了脚步声,小猴子连忙起身跑了出去。果然是他们回来了,只听得相木匠在逗着小猴子。我们还没来得及起身,一群人就陆续的走了进来,三叔走在最后,我走了过去,把手背给他看,告诉他我伤口已经愈合了。
三叔听了也很高兴,问我下午到什么地方耍去了,我一边回答着他一边问着他们的事情。三叔说赖端公忙接牌的事情忙了一下午,结束后大祭酒又给他们说着事情,天黑了才提着电筒从上清宫出来。无尘道长让罗道士去喊哑巴道士做点晚饭,说他们忙了一下午,晚餐都还没有用。等哑巴师傅和小猴子端来一桌子饭菜后,我又吃了一点,他们在桌子上闲聊,我同小猴子看着电视。
看了一会电视,我竟然来了瞌睡,于是我过去对三叔说我想去睡觉了。罗道士说他马上就安排,我见他出去不久后面跟来一个瘦高个的年轻道士,说是过来带我去歇息的。这个道士法号叫常宝,负责香客和云游道士们的住宿,话不多而且好象还有点害羞,你不给他搭话他是绝对不会主动给你说话的。
我们来到中殿旁边的一派厢房外,常宝开了一间屋子,屋子虽然不大,但收拾得很干净,里面有两架单人床铺。他对我说这间房子是安排我和三叔同住的,又给我介绍热水冷水还有厕所在什么地方,我对他道了谢,这道士一说完就出去了。他一走我就开始洗脸洗脚,准备着睡觉。我刚躺到床上,三叔就进来了,一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