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这里,只觉得心底沉寂得死去一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甚至也不知道该想些什么。“唉,石老哥是为了自己的孙儿而牺牲自己的啊!”相木匠叹了一口气说道。
三叔继续说道:“大家都以为此事就这样暂时告一段落,哪里知道后来天意弄人,这九儿佩带的黄玉琀蝉竟然成了赝品!我那老伯父察觉后面如死灰,本来就失了内丹,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再加上极度失落后,病情一下子就加重了许多。”
“后来听鲁三说起这件事,我就觉得纳闷了,这黄玉琀蝉一直佩带在石九身上,怎么就一下子成了赝品了呢?难不成有人偷梁换柱,做了手脚,又不成是那老瞎子说话不算话,给的本来就是假的?”相老头对着鲁三叔问道。
“这事我后来和石老伯仔细的分析过,九儿原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原委,他不可能把真的弄掉了再买块假的带上。我听我石老伯说他见过那块假的,和真的简直一模一样,旁人决计分辨不开来。所以我们认定这一定是别人处心积虑后,然后偷梁换柱的。”三叔说道。
“到底是谁做的的呢?知道这内幕的人可是不多的!”樊厨子疑惑的说道。
“是啊,我们现在也不知道究竟!当时我老伯从表姐口里打听到九儿在城里的住处后,便亲自陪那贺瞎子进城,在九儿下车的地方设计将琀蝉给了他……那贺瞎子虽说平日里有些小人行径,但这等大事我量他也绝对不敢耍花招的。
再说我石老伯也是辩得真假,而且当那琀蝉被九儿佩带后,法坛里面的长寿灯便恢复到了以前一样的明亮。但哪知没过多久,某天里我石老伯急忙的跑过来喊我一同过来,说事情不好了。
我一来他就拉我下到土室,指着这灯心说不知道什么原因,这灯苗又开始弱小起来。我二人仔细的分析半天,也没有弄明白个究竟。我们又在想是不是九儿弄掉了,但这琀蝉充满灵性,识得主人,一般不会轻易丢失。到现在我只怕是有人识出货来,就如刚才相老叔说的那样被人偷梁换柱了。
从那件事以后,我石老伯每天都要到这土室来查看,见这火苗一天比一天的微弱,不知道如何才好,于是每日里忧心忡忡的。他以为天意如此,便一蹶不振起来,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骨瘦如材,起不了床!”
鲁三叔一说完,我便又仔细想了一下从佩带琀蝉到祖父去世的这期间的经过,想了半天,除了程思泯和他外公外我并没有给别人看过,我相信他二人决计不会打这个的主意!
于是我说道:“这块玉我一直都是佩带在身上的,很少拿出来给别人看的。我也不知道祖父见了怎么就说是假的了,一个月前我头疼发着,不知道把这玉扔到什么地方去了。”
“现在也不要费那么多的心思去想这个,等哪日寻个下阴的日子,我把我那大徒弟找来,我五人做个幽醮,请个‘五仙镜’,不就什么都清楚了。我们现在最关键的是要摸清这娃娃的病情,问清楚了是哪路神仙在作怪才能想办法应对,要不岂不是‘狗咬刺猬’,不知道如何下口了!”
莫端公一说完,大家都点头应和,于是便商讨具体的时间。最后三叔说大后天“人定”是非常好的下阴时候,于是大家便附议大后天晚上再带上法器一同过来。
我知道过去的人们一日两餐,朝食在日出之后,隅中之前,这段时间叫做食时或蚤食;夕食在日昃之后,日入之前,这段时间叫晡时。日入以后黄昏,黄昏以后是人定。《孔雀东南飞》有“奄奄黄昏后,寂寂人定初”的诗句,就是对段时间的确切描绘,人定以后就是夜半了。
商量完毕,大家正准备散去,只见樊厨子从随身的提包里面取出一件大红绣花的小衣出来对我说:“九儿啊,你樊叔也没有什么东西给你的,这件小衣你就穿在身上吧,保证对你有好处的。”说完便往我手上塞,我见他把这件内衣给我,还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不知道该接不接,只得回头望着三叔。
三叔却连忙推却起来:“我说樊兄弟,你的好意我们都知道,但这件东西可是你祖上传下来的,万万使不得啊,我们也不能收下!”
我一听三叔这样说,知道这衣服贵重不同寻常,于是便推辞起来。
“你说这鲁三怎么就这样的人呢!不过是些身外之物,我又不是送给外人,你不让孩子收下我反倒要发火了……”樊厨子说道。
于是我们开始推拉起来,后来相老头他们都劝说让我收下,开玩笑说什么这可是你樊大姨的嫁妆,她现在不嫁人了要送给你,你不收可反而对不起人了。
就这样在大家的哄笑中我接过了这件奇怪的小衣,于是大家又鱼贯的爬出土室。我一看时间,子时都已经快要过去,母亲她们早已入睡,我和鲁三叔送他们出院子,只有相木匠住得远一点,其他二人都住得离这里近。他们走后,我们也上床开始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