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箭闪电般攒射而至,荆茂成于马背上疾演蹬里藏身,堪堪避过了那两枝冷箭,却再避不开迎负斩至的马刀。
只听噗地一声,荆茂成的右肩背上已经被拉开了一道血口,顷刻间右半边身子就感到一片麻木,右手握紧的马刀也再拿捏不住,光当一声掉落在地,急促的马蹄声中。又一骑官军拍马杀到,雪亮的马刀高高扬起,照着荆茂成地颈项恶狠狠地斜劈下来。
眼看荆茂成的人头就要被斩飞时,已经冲到不远处的红娘子见状大急,但她被十几名骑兵挡死。冲不过来,情急之下把手里地宝剑飞掷而出,击中了那名官军骑兵斜劈下来地马刀。只听光地一声,马刀被掷歪,几乎是贴着荆茂成地头皮斩过。
红娘子这一掷虽然救了荆茂成,可把她自己给搭上了。
十数骑官军骑兵瞅准机会同时掷出了套马索,在马背上把红娘子套了个结实,没等她挣脱就已经被拖倒在地,这些套马索打的都是活结,红娘子越挣扎就捆得越紧,很快,她就再无法动弹。只能躺在地上任人宰割了。
滁州。
白莲贼兵溃败之后,除了派出五百骑兵追杀李岩,王朴并没有下令全军追击,结果溃败地白莲贼兵得以从四门从容遁入滁州城内,袁时中在城内收拾败军一清点,十几万老幼妇孺损失不大。可他列阵于前的三万精壮却损失不小。
最让袁时中感到气愤不已的是,李岩、宋献策都扔下他们跑了。
事实上,早在开战之初,袁时中就已经没再看到过宋献策,现在想想,这家伙似乎早就料到今天这一仗必败无疑,所以抢先一步溜了。种种迹象表明,李岩和宋献策这两个家伙从一开始就没安什么好心,他们只是想拿他袁时中的人马当炮灰。
要是能打赢,功劳就是李岩和宋献策的,要是打输了,死的也是他袁时中的人马!
感到自己被人戏耍了的袁时中暴怒不已,一面严加把守四门,一面下令在军中搜索李岩和宋献策的人。\\\\\找到之后一律就地斩。仗打到这份上,袁时中自知来日无多。去河南投靠李自成是绝无可能了,再不有怨报怨,以后就怕没机会了。
混迹白莲贼兵中逃回滁州城的几百名流贼可就倒了大霉,糊里糊涂成了刀下鬼。
滁州城外。
待白莲贼兵全部退入城中,王朴才驱动大军围了上来,这一次可不只是在东门外扎营了,而是分兵包围四门,在四门外分别扎下了四座大营,还下令环城挖掘一道壕沟,再搭建一道栅栏,打算把整座城池围个水泄不通。
当天下午,四门大营才刚刚安顿好,追去追杀地五百骑兵就回来了。
除了几十颗血淋淋的人头,还有红娘子和荆茂成两个活口,其中荆茂成身负重伤,已经昏迷不醒,王朴当即令随军郎中对他进行包扎医治,又令人把红娘子带到了自己的中军大帐,然后又屏退了所有人,包括吕六和嫩娘。
等所有人都离开了,王朴才上前替红娘子松了绑。
红娘子揉了揉被捆得生疼的玉臂,忍不住回眸掠了王朴一眼,问道:“王朴,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不会。”王朴迎上红娘子的美目,微笑摇头道,“我知道你不会杀我,就像你知道我不会杀你一样。”
红娘子芳心一颤,赶紧移开视线。
的确是这样,对王朴红娘子地确下不了手,她甚至不愿拿他当人质,这里包含了太多复杂的因素,尤其是两人还有过两次肌肤之亲,一想到荒岛上那段离奇荒涎的遇合,红娘子到现在都还会感到脸红耳赤,同时还感到深深的罪恶和负疚。
王朴走到行案后面坐了下来,问道:“李岩呢?”
“他走了。”红娘子不敢回头,轻声应道,“我带人把你的追兵引开了。”
“嘿,失策。”王朴拍额懊恼道,“我早该想到这点才是。”
“王朴。”红娘子忽然回眸望着王朴,凝声道,“你要是敢动相公,我现在就杀了你。”
“那你就杀了我吧。”王朴夷然道,“李岩我是非杀不可。”
“为什么?”红娘子急得嗓音都变了,颤声道,“在大同的时候你们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现在却非要以死相拼呢?”
如果让红娘子选择一件她最不愿意面对地事情,那绝对是李岩和王朴在战场上以死相拼。^^^^一方面,她依然爱着李岩,可另一方面她却和王朴有了一段孽缘,不管最后怎样,她都不愿意他们两个出事。更不愿看到他们以死相拼。
王朴道:“在大同地时候我们能相安无事,是因为我需要他,他也需要我。可是现在却不是这样了,对我来说李岩现在是最大的威胁,对李岩来说,我则是他实现自己抱负的最大障碍!就像李岩会不择手段杀我一样,我也会不惜代价去杀他!”
“那你先杀了我吧。”红娘子闭上了美目,有两滴晶莹的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悄然滑落,“只要有我在,你休息伤他一根毫毛。”
朴叹了口气,柔声道,“红姑娘。你让我很为难。”
红娘子美目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