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岩地厉害还远不止此。”王朴接着说道,“他在准确判断出我军地布置之后,迅速做出了相应的布置,先,他也派出一支精锐埋伏在城门外不远处,等我伏兵准备出城逆袭地时候,这支流贼伏兵就会迅速压上,然后……”
“啊……”嫩娘啊了一声。说道,“然后就像现在这样,胡子哥的伏兵就被压在瓮城里出不去了?”
“对,再然后李岩就会倾尽全力,向大同城起最猛烈的进攻!”王朴说此一顿,手指城外席卷而来的流贼大军说道,“嫩娘你看,这几个梯队地流贼刚才一直按兵未动。现在却全线压上了。”
“小婢明白了。”嫩娘这小妮子冰雪聪明,一点即透,当时就色变道,“这时候,胡子哥的火枪队被流贼伏兵压在瓮城内突不出去,城头上的守军又已经精疲力竭,在流贼的全力猛攻之下肯定招架不住,大同城就沦陷了?”
王朴沉声道:“所以,我才说李岩能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把握住稍纵即逝的战机!不过……李岩也太高估这群乌合之众的纪律了!哼哼,李岩想让我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我偏要让他竹篮打水一场空!”
瓮城内。
大胡子已经急得在跳脚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一场精心策划的逆袭最终会演变成这种结果,绝大多数火枪手出不了城,只能缩在瓮城内干瞪眼,好不容易出了城的百余名火枪手又陷入了流贼的重重围困之中,手脚根本就施展不开。
因为火枪手和流贼已经完全纠缠在一起,城头上地守军也没法给予支援。
大胡子是员悍将。却不是大将。面对这种突事件,他根本就想不出什么有效的应对措施。他唯一的办法就是吹胡子瞪眼干着急,就在大胡子束手无策的时候,吕六终于带来了王朴的军令。
吕六急匆匆地跑到了大胡子跟前,大叫道:“胡子哥,将军急令。”
“太好了!”大胡子就像是溺水的老头见了救命的稻草,赶紧问道,“将军怎么说?”
吕六道:“将军说,让弟兄们先在瓮城内摆好射击队列,然后放开城门,把流贼放进瓮城再收拾他们!”
“明白了!”大胡子急向身边的几个把总大道,“你们几个都听到了吗?列队,让你们地人赶紧列队!”
“是!”
“是!”
几个把总轰然应诺,赶紧带着自己的百人队开始列阵,不到片刻功夫,除了已经在城外和挤在城门甬道里的两个百人队以外,其余八个百人队已经迅速摆好了射击阵形,一杆杆火枪已经举了起来,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对准了城门洞。
大胡子抢到城门内大吼道:“第一、第二队的弟兄给老子听好了,赶紧往回撤,进了城门之后立刻往两边闪,快……”
大胡子一声令下,拥挤在城门甬道里的火枪手们迅速开始后撤,正在城门外苦苦支撑的老兵们也如释重负,先进行了一轮疯狂的反扑,然后迅速后撤,冲过城门甬道之后立刻就往两边闪开。
孤山营的流贼显然是想趁机夺取城门,追着火枪队的**就冲了进来,落在最后拼死抵挡地几名老兵最后没能逃脱厄运,他们被孤山营地流贼追上了。乱刀齐下砍翻在地,不过他们没有白死。
“轰轰轰……”
火红闪耀,黑烟弥漫。
第一拔几十名流贼刚刚从城门甬道里探头,密集的子弹就像雨点一样**过来,如此近距离地密集射击,火枪的杀伤效果是惊人的,第一拔几十名流贼就像是被镰刀割倒的麦子,齐刷刷地倒了下来。
然后。第二拔流贼又嚎叫着冲了上来,他们虽然看到了第一拔流贼已经倒下,可是还没等他们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他们就已经被后面的流贼挤着、推着,踩着同伴地尸体拥到了城门甬道地尽头处。
“轰轰轰……”
又是一阵火光闪过,第二拔流贼也惨叫着倒在了血泊之中。
这一次,受到城门地形约束的变成了流贼,流贼只能一批批地往前冲,然后一批批地被火枪队轻松摞倒,可怜地流贼成了火枪队中五百新兵蛋子练习射击的活靶子。在经过最初的紧张和战栗之后,五百新兵蛋子迅速在血与火的洗礼中成长起来。
实战,永远是最好的练兵方式。
瓮城里的激战成了最典型的添油战术,李玄把孤山营的两千流贼一批批地往城门里添,然后一批批地被瓮城里的明军火枪队轻松收拾掉。
城墙上。
在革左五营一浪高过一浪的攻势下,赵六斤地两千官军死伤惨重,已经只剩一千余人了,原本就已经岌岌可危的防线更是处于崩溃的边缘。眼看大同南城就要失守时,小七终于带着王家的五百家丁队及时赶到。
五百生力军的加入立刻让城墙上的形势生了逆转。
经过十几轮的齐射,已经抢上城头的流贼终于轰了下去,接着又是连续几千颗龙王炮地狂轰滥炸,拥挤在城墙下的流贼顷刻间被炸得血肉横飞,血流成河,城墙上的守军士气大振,而城墙下的流贼却是阵脚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