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醒转之时,天已大亮,我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雅致洁净的精舍内,只见一个纵横十丈的厅中,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丰皮卷轴,数干个藤木盒子井井有条地摆放在四壁的架子上;厅正中央,炉火通明,苏绸被单,流苏丝帐,一方古色古香的小圆桌,上摆一玉顶香炉,飘出缕缕麝香,……忽听得房外有人叫道:“三十,三十,你在哪儿?”
我从床上一跃而起,虽气脉不通真气依然微薄,但显然并无大碍,戒指中虽少了诸多晶石,混沌斧却依然还在,心中顿觉大慰,便应声道:“何人叫我?”
房外一阵欢呼,两个声音齐声道:“在这里!老子先发现的!”房门被一脚踢碎,突然间两条人影一晃,突兀无比,不及我有所反映已距我不过尺许。
只见这几人脸上都是凹凹凸凸,又满是皱纹,甚为可怖,我一惊之下,便欲转身向后纵开,却怎奈背后正是床榻,已是无路可退。突觉双臂已被两只手掌牢牢握住,两只手掌直似铁钳。霎息之间,我已被这两个怪人挤在不到三尺见方的墙角之中,前面二人的呼吸清晰可闻,一阵阵热呼呼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我又惊又怒,喝道:“你们是谁?”
只听得又两人步近房前,脚步声四平八稳却又雅士之风,一人深叹一口摇头道:“噫乎兮!此房芳香四溢,细细辨之,当属绝妙之居也,那人必在此处已是无疑!亏得四弟带路,方能寻得此处。贤弟,请受愚兄一拜。”
另一个声音彬彬有礼道:“不可!三哥万万不可,此岂非折煞小弟乎?礼乃有制,岂有**理,兄长拜弟乎?断断不可,断断不可也!请兄长先入。”
又听第一个声音又道:“非也非也,四弟此言大谬也!受人恩惠岂能不拜之?四弟经万难千险,方寻得此所,愚兄为之热泪盈出,安能不谢哉?”
我身旁一怪人哈哈笑道:“奶奶的,你们都他妈的来晚了!”
外面两人大惊,叹道:“悲乎哉!不亦痛矣!”两人缓步而入,虽穿着丝绸文衫,但生得与先前两人并无大得分别,两张凹凹凸凸满是皱纹的脸上哪有半点文雅气息?
那两人一入房内便作揖道:“噫嘻!原是大哥二哥也。算来我等已有三刻未曾相见,弟甚是想念,不知贵体安康否?”
身旁另一怪人道:“滚,老子身体安康得紧……”
“差矣!”一人打断他的话,正色道:“大哥安能口出污言哉?”。
另一人表情也是沉痛无比,道:“四弟所言甚是,大哥不学无术,弟甚忧之!‘老子’、‘滚’皆非敬语,为污言也,怎能出于我等之口?”
那大哥道:“妈的!‘老子’便是敬语!”
那二哥却抢先摇头道:“大哥,你不懂就别装懂。‘老子’似乎并不是敬语,以前有人对我说出老子如何如何的时候,都免不了打上一架!”
我虽心中大急,此时也不禁好笑,心想:“这四人含混不清,也不知是何人。”当下道:“也不见得!”
那二哥立时眉毛一横道:“怎么不见得?如果有人在我面前自称‘老子’,非要和他打上一架不可!”
我道:“口中逞能而已,你大哥刚才便‘老子’个不停,也不见你和他打上一架。你大哥武功厉害得很,我是心下十分佩服的。你肯定打他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招惹为妙,免得让你大哥把你像捏蚂蚁般捏死了!”
那大哥眉开眼笑叫道:“很好,你很有眼光,眼光非常高强,能看得出我武功高强,我也很佩服的。”
那二哥大叫:“不行,不行!我们这就去打个明白。”言罢松开我的手臂大喝一声,一拳便向他大哥击去……
我这几句话原只是意存试探,不料那二哥听了之后,竟如此大的反映,连那三弟、四弟听了都深以为然齐声道:“大丈夫言出必行,行必果。切不可让人言我桃花五仙言而无信。”
桃花五仙?不是桃花六仙吗,怎的是桃花五仙?这四老行径果然古怪,却生性纯朴,不想竟在此处与他们相见。那桃花五仙中的大哥也松开我的手臂,出拳相迎大喝道:“打就打,老子什么时候怕过打架?”两拳相迎发出一声闷响,那大哥一声大叫,身子疾退,抚着手腕叫道:“你的拳头怎会变得这么硬。”又定睛一看怒道:“你竟戴上拳套?”又揉身而上,双方一触即分,这次却是那二哥一声大叫,身子疾退,也是怒喝:“你妈的竟用脚踢我?”
两人拳来脚往,打的热闹无比,却如市井少年斗殴一般,那三弟、四弟不住摇头指摘,却看的兴趣昂然。我走上前作揖道:“前辈,在下久闻桃花五仙的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只不知几位前辈尊姓大名。”
两人先是规规矩矩回了一礼,一人喜道:“吾乃名不虚传的桃花五仙之三,叫做桃枝仙是也。”另一人也喜于形色道:“吾乃名不虚传的桃花五仙之三,叫做桃叶仙是也。”桃枝仙又道:“他们,吾之兄长唤做桃根仙、桃干仙是也。”
“之三?之四?”我暗暗摇头。
桃叶仙又插口道:“看上尔的是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