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以本宗看来,真人界虽然还有几位前辈的修为高於本人,但是本宗既然叫作‘杀魔’,就是一切修为基准,都从与敌人争斗搏杀开始;所以如果舍去甚麽修道凝胎的作用,纯粹以搏战而言,真正说起来,能够挡得住妖魔界怪物攻击的,恐怕连半个也没有……”
虽然这种结果,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多多少少在心中有一些感悟,但是此时听到纯粹从搏战起家,也最重视杀意斗志的杀魔宗宗主——杀读先生如此肯定而又直接的断语,所有的人还是不由得从心底泛起一阵无力的绝望感。
蜜斯宗主这个时候,肌肤比一般女性还要白上三分的脸庞,也不由得挂上了一丝喟然的神色,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杀读先生这样的判断,十分里有多少分的把握?”
杀读先生见问,又很谨慎地考虑了一阵子,方才接口说道:“对於这样的判断,本宗估计至少也有九分半以上的把握……”
这样的回答,显然连问问题的蜜斯宗主,也忍不住有点吃惊地说道:“十分里的九分半?看来杀读先生比我们讨论时大部份的看法,要悲观了许多……”
杀读先生很沉重的摇了摇头道:“你们看到的,也许只是妖魔们惨杀之後的结果,但是以本宗而言,所注意和重视的,却是妖魔们在动手攻击时,所呈现出来的势性……
如果是从这种眼光来看的话,肯定你们也会和本人一样悲观的……“
被杀读先生这麽一提,连蜜斯宗主也不由得有些好奇的问道:“杀读先生所说的势性指的是……”
杀读先生点了点头道:“我们以两个刀手为例:这两个刀手都是由同一位精於刀斩之术的高手师父所教导,而且这两个徒弟,不论是天资悟性,或者是努力的程度,我们假设都完全一样。所以,同样的老师,同样的方式,同样的技巧,甚至是同样的徒弟。
唯一不一样的,就是这两个刀手的职业不同,其中一个是樵夫,每天练刀的对象,都是宛如人高般的树木;而另外一位,职业则是专门杀人的刽子手,每天他都是利用斩杀犯人的机会,来苦练他师父教给他的刀法……在这种情形下,两个人都出师了,他们的刀技和功力,都完全一样,没有任何差别。但是当他们在出刀之时,绝对会有一个东西,是完全截然不同的……这就是我说的,他们出刀时的‘势性’,是完全不同的;其中一个是劈柴,另外一个却是完全用来杀人!“
杀读先生说到这里,停了一下,然後才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妖魔界的攻击,其中‘势性’的猛烈凶厉,绝非任何人类能抗!”
杀读先生沉凝中闪烁著锐利眼神的目光,这时候才注视著蜜斯宗主水蓝澄透的双眼缓缓地说道:“这就是为甚麽我会认为有九分半的原因。”
蜜斯宗主凝视了杀读先生好一阵子,在四周好似有甚麽东西压在心头的沉重气氛中,不自禁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杀请先生的分析诚然极为精辟,但是我还是必须说,杀读先生错了……”
不只是杀读先生,在场仁义王那边的所有人,都不由得有些出人意外地愣住了。
仁义王极为敏感地察觉得出来,自己这边的人,差不多多数的人,都身不由己地被蜜斯宗主所提出来的各种说法,给牵得无法忍耐地拉去了大部份的注意力。
这种情形对仁义王而言,当然是越来越不妙了。
想到这里,仁义王不由得有些著急了起来。
偏偏现在的情势,几乎都握在蜜斯宗主的手里,这使得他如果太过草率地做出不恰当的反应,很有可能使得後果变得更为糟糕。
杀读先生显然也为蜜斯宗主的话,而感到非常的意外:“本宗哪里错了?”
蜜斯宗主又娇媚至极地笑道:“说杀读先生错了,可能太过武断,但是真人界对於妖魔界怪物的入侵,绝对不是完全没有法子可以想的。”
杀读先生皱了皱眉:“蜜斯宗主这样的看法,可不可以说得更加地明确一些?”
蜜斯宗主还是笑脸如花地说道:“这个我稍後再提,现在我再回到之前的重点:如果我们真人界的力量,真的和妖魔界的怪物们相差这麽多,请问我们难道几个门派,甚至是所有的门派,都完全团结在一起,就能够抵挡得了妖魔怪物们的攻击吗?”
杀读先生又想了想,依然还是摇了摇头说道:“点末莹光,实在是很难与妖魔们的如火杀气相抗……”
蜜斯宗主则是又叹了口气道:“既然是这样,我们还计较甚麽邪宗联做甚麽?横竖到时候真的和妖魔遭遇,也是和螳臂挡车那般,一压即烂,所以还有甚麽好争的?”
这麽一提之後,另一边的盗宗吹胡子宗主忍不住就脱口说道:“无形团有关系可以接触到真人界少有人见过的特殊门派‘深海兽鱼宗’的人……如果我们暂时避到深海之下,也许……”
仁义王听出吹胡子宗主有那麽一点漏出口风的迹象时,再想说话阻止,已经来不及了;接著回心一想,这件事横竖也是要用来招引阴阳和合派这边的邪宗,在这时候说出来倒也影响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