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波的不幸——失明不正是“高能”所赐吗?听到这我越发同情眼前的端木良。
他继续痛苦地说:“那时我经常做恶梦,看着秋波左右为难,直到2009年除夕夜,我再也没有勇气面对她了,索性离家出走一了百了,让她不要再被我所连累。”
记得我还在肖申克州立监狱,收到秋波来信说她的哥哥在除夕失踪,果然可以对应他的交代。
“你可知这样让秋波多么伤心?”
这句话令他很是疑惑:“我的妹妹现在怎么样?你怎么那么关心她?”
“她现在很好,我在照顾她——许多年前,作为古英雄的我,曾救过跳水自杀的她。”
“没错,我们都是蓝衣社子弟,你经常来我家玩,偶尔也会遇到秋波。我记得你象棋下得很好,我的爷爷是个棋痴,你们一老一少总是埋头下象棋。那年我在读中学,我们兄妹二人,带你结伴出游郊外。也想让眼睛看不见的秋波,能用耳朵感受大自然。当我们来到平静的湖水边,不曾想她竟然选择轻生!谢谢你救了她的命——难道你已恢复记忆?”
端木良回忆的少年往事,却让我悲凉的苦笑。贵为权倾寰宇的天空集团董事长,我依然无法像任何正常人那样,回忆自己二十四岁以前的生命记忆,哪怕只是个模糊片段。
如果命运给我一个机会,或许我会用我全部的财富与权利,换取自己真正的记忆。
“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我和秋波之间的故事。”我坐在沙发上,目光虚无地对准前方,“请继续说你的故事。”
“我?”端木良像在回忆恶梦,“2009年除夕之后,我已是一无所有的穷光蛋。为躲避凶恶的债主,也为逃过那个人的魔掌,更为保存蓝衣社复兴的希望,我坐上火车四处流浪,昼伏夜出隐姓埋名,有时为了一顿饱饭,要忍受从未想象的屈辱。”
“你不想回到正常人的生活吗?”
“当然想过!但那个人不让我有这种可能性。无论跑到天涯海角哪个角落,我时常感到有个阴影在身后,随时随地会结束我的生命。所以,我必须过这种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日子。”
忽然,我发现自己非常怜悯他:“为什么不来早点找我帮忙?”
“我也是有自尊的人,即便沦落到和流浪汉们睡桥洞的地步,也不想被你看到而瞧不起!毕竟我们以前共同长大,过去你说你的人生很失败,一直羡慕甚至嫉妒我,而我最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失去尊严。”他说这段话始终低着头,不想被我看到眼里的泪花,“何况你在美国越狱成功以后,就与我走上了不同道路,我知道你做的一切,都不再是为了我们蓝衣社——而是为了你自己的野心,命运给了你天大的机会,现在轮到我来羡慕甚至嫉妒你了。”
“你不信任我?”
“不,我是害怕那个人——”他深深喘息了几下,目光却闪烁起来,“那个人——那个人非常危险!他不是一般的人,甚至不是人!而是一个魔鬼,来自古代的魔鬼。”
“那个人......那个人......‘那个人’究竟是谁?”
“我从没见过他,但与他通过几次电话,是个年轻男子的声音,标准的普通话,语言习惯却像个老学究,半文半白让人听着很别扭!”
我心里已有答案,其实在端木良刚说的时候,便猜到了七八分。
“就像兰陵王?”
“嘘!”他一下子吓得脸色煞白,食指竖到嘴巴上,“千万不要说他!他会听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