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林子边分手,上官籣枫待两人的背影在远处的林子里逐渐成为小黑点,最终看不到之后,才驱使站得有些僵硬的双腿,信步走向秦宅。
偌大的秦宅上空盘旋着一群浑身漆黑的乌鸦,宛如受到死神的派遣而来、插着黑色羽翼的使者一般,稀稀落落的有几只落在了窗檐上,走到篱笆内的上官籣枫望着它们挑起一个苦笑,低着头快步直径穿过花丛间的鹅卵石小路,来到小桥上做了个深呼吸,扭头向地窖望去,由于花丛有一小部分立于小桥和地窖之间,她在确认了其他人还在地窖入口处和秦书海据理力争之后,便立刻推门进了房内,这时,地窖的阴影里突然凸出了一个头颅样的半圆形影子,那影子只停顿片刻,便缩了回去。地窖里依然吵闹着,天空中盘旋的乌鸦仍然在发出那刺耳的叫声,仿佛在嘲笑这些被它们所瞰俯的人们。
王梅母子同管家夫妇住在一楼,秦武思和王梅住在南面,而管家夫妇住在面对玉冰山的北面屋子;二楼上楼梯右边最里面是书房,接下来是秦书海和王玲的房间,秦武龙的房门正对着楼梯,秦玉住在右手边最里面;三楼只有两间房,就是现在曹琳琳、钱伊柯、上官籣枫和梁华瑾分别下榻的屋子。
上官籣枫首先进入了秦武思和王梅的房间,这间屋子被一堵明显是后来添加的墙壁分为两部分,从墙角的痕迹来看,不足十平米的内屋原来应该是一个大晒台,上官籣枫进屋后立刻开始在王梅所住的外屋搜寻起来,这间外屋足有三十平米,却由于堆放了不少东西导致了可行动的空间只有十五平米左右。上官籣枫此时跪在墙边破旧的双人床旁边,用手电筒配合着眼睛扫视了片刻,除了墙角一个陈旧的老鼠洞之外没有其它发现,便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土。当她打算去查看堆放在另一边的那些纸箱的时候,目光却不经意间扫到了床边的小木柜上,上面放着一个装着少半杯水的陶瓷杯,杯子外壁上画着两朵菊花,一朵含苞一朵怒放,两朵花的旁边印着一个很大的红色“菊”字,另一边还题有一首诗。
上官籣枫走过去坐在床沿上,拿起杯子仔细打量起来,接着又抬头环顾整个房间,门口对着床脚,如果将门全部打开,势必碰到铺着洗得发白的床单的床沿——这木床不足一点五米的长度,王梅身高一米六多,门板在碰到床之前就会碰到她的脚——床边摆放着一个木柜,斑驳陆离的柜子显得破旧不堪,距离木柜两米左右的地方放着三盆芦荟,三大盆芦荟对着床成一字型摆开,后面便是那些箱子。上官籣枫打量着那些被堆砌得顶上天花板的纸箱,放弃了翻看的想法,仔细看了看,确定在那些破旧纸箱的后面没有日光透进来之后,上官籣枫便起身走进了内屋。
内外屋中间,仅隔了一面非常薄的墙,拉开薄薄的木门,一股浓重的药味立刻扑面而来,上官籣枫不由得皱了皱眉,抑制住干呕的冲动,她很小的时候就非常讨厌中药味,不过此刻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上官籣枫做了几次深呼吸,努力让自己的鼻子快速适应药味中函带的这种死亡的气息,看着那扇制作简陋的落地窗和破破烂烂的木床木柜,相比内屋的床与柜子,外屋的那两样东西显得好太多了,上官籣枫寻觅线索的目光停在床头柜周围,很是纳闷地愣在门口。
在原地站了半分钟之后,她才缓缓挪动起双腿。上官籣枫穿着气垫鞋的脚步声本是轻盈无比的,可此刻回荡在空无一人的狭小房间里却显得格外响亮,她调整了一下胡乱游走的思绪,定了定神之后走向床对面的窗户,这扇窗正对着南面的地窖,由于正值中午,前面又没有什么遮挡,所以满是药味的屋子里只有站在窗前比较温暖。
上官籣枫想到了不会说话、不能活动的秦武思,躺在这样一间屋子里等死的心情,一定很难受吧。走到窗前,沐浴着阳光透过玻璃照在自己身上,她缓缓舒了口气,然后转过身来望着正对面的床铺和脚下干净的水泥地面,双手垫着背靠在光洁窗框上,仔细扫视着面前这个只有三件家具的屋子。略显凌乱的床铺,破旧的衣柜和床头柜,一尘不染的地面——除了背后被自己倚靠着的窗户,这个房间简直同书上抗战时期的房子没差别,屋子里所弥漫的中药味似乎也极力想如此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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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家里停电一整天,要不是有刚到手的鬼马星《风的预谋》,估计某茗会郁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