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最多不过一只胳膊,老子和你拼了!”,孙磐把心一横,故意露出了一个小破绽。
韩常虽然有些意外,但就算对方耍诈也不怕,他的铁矛长度可比孙磐的狼牙棒长多了,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只见韩常眼中精光一闪,双臂猛然发力,一式“直捣黄龙”猛刺孙磐右肋。这一招凝聚了韩常全部的力量和精神,根本是无可阻挡,即使孙磐那刀枪不入的“金刚不坏体”也是一样,只听见一声轰鸣似的巨响,那柄碗口粗细的铁矛已经直透孙磐的右肋而出!
可此时的韩常不但没有现出欣喜之色,反而是一脸愕然,因为他一矛刺出的时候,孙磐不但不闪不避,反而迎了上来。直到孙磐的身体就像滑脱的肉串一样沿着长矛飞向韩常时,他才明白了对方的意图,可是已经太晚了!
孙磐运起金刚劲,牢牢钳制住刺入体内的长矛使其无法拔出,这样一来便逼得韩常不得不以空手迎战。而韩常大招刚出,正是无力之时,如何挡得住似乎已经完全忘记疼痛的孙磐?何况若只论空手的攻防实力,天下原本就无人是孙磐的对手,至少现在还是这样。只见孙磐纵声狂吼,无坚不摧的左勾拳狠狠击在韩常的护心镜上,当即将其打得粉碎,而韩常立刻鲜血狂喷,显然已经受了重伤。而孙磐却似乎陷入了疯狂,醋钵儿大小的左拳如雨点般落在已经滑下马背的韩常身上。等到孙磐站起身来的时候,韩常的身体已经破碎得看不出曾经是一个人了
“喝!”,当孙磐仿佛毫无痛感地用右手拔出贯穿身体的铁矛,将其扔在地上时,无论在金兵还是本方战士的眼中,他都已经化身成为一个不折不扣的魔鬼。孙磐手杀大敌,虽然身上剧痛难忍,但却难抑心中豪气,厉声喝道,“韩常已死,可还有敢来与我一战的!”。
见到孙磐如此神威,即使是韩常的亲兵们都丧失了斗志,来不及逃跑的全部投降。结果孙磐他们八百多人取得了即使赵抗也没有预料到的战果,他们光俘虏就抓了上万人,平均一个人抓了超过十个俘虏,这个记录在很长的时间内都再没人能够打破。
不过抓到这么多俘虏是很好,但是如果没有处理好,这万把人就会成为一颗炸弹,到那时光靠孙磐手下这几百人是不可能镇压得住的。带回去的话万一在内部闹起来,那后果就更严重了,可是若留在这里,且不说他们会不会萌生歹意,只要天一亮,兀术的重骑兵一冲,这些刚投降的士兵恐怕就要全军覆没了。这时孙磐想起了赵抗的“投名状”制度,可很快又摇了摇头,“不行,那个方法是针对胡人的,这些家伙可都是汉兵啊,若他们能毫不留情地诛杀同胞,就更不能信任了。”
“营长,我们下面怎么办?”,一个排长忐忑不安地问道,看来发现这个问题的还不止孙磐一人。
“他娘的,既然已经赚够本了,干脆就玩把更大的吧!”,孙磐一拍大腿,传令道,“命令所有人都用白布(撕下衣服就可以了,古代的染料很贵,大部分人都只能穿得起白色的衣服)包头,随我杀入金军主营,活捉金兀术!”
孙磐并不是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相反,他现在清醒得很。韩常部被击溃后,溃兵一定会逃向兀术的主营,毕竟他们虽是汉军,但大多是原辽国境内的汉人,对金国还是比较忠诚的,并不会像强征来的“签军”那样一遇挫败就纷纷开小差。兀术治军再怎么严谨,大营一下子涌入了上万败兵,肯定会出现一段时间的混乱,如果他尾随溃兵之后杀入金营,一定可以杀金军一个措手不及。而这样一来,这些投降的汉兵将再也没有叛回金军的可能,无论从哪一方面来看都是大赚。虽然兵力确实单薄了点,但是附近还有大量友军正在执行任务,只要他们反应够快,胜利的机会还是不小的。
孙磐也想好了,即使失败,最多不过是损失自己这几百号人而已,何况大乱之下想找机会逃出也不是很难。经过一年来的相处,孙磐对赵抗已经是百分之百地信任,就算自己不幸战死,他也一定会完成当初的承诺,既然如此,自己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孙磐(郑南臣部本来只是骚扰制造混乱用,夜袭的主力还是孙磐所部。)那边已经打了一个多时辰了,就算没人禀报,看那冲天的火光也应该明白了,兀术大营怎么还没什么动静?”,一个营长抱怨道。
“老哥别急,大人当初就说过这个可能,因为兀术在顺昌之战中吃过夜袭的亏,所以很可能他会加强警戒而不出战,直到天明后再出动骑兵掩杀我们还没来得及撤走的军队。”,孙大鹏安慰道。
“那我们该怎么办?这里的军队不出去,我们怎么乘虚而入啊,等天明他们骑兵一出动,我们可来不及撤啊!”,那个营长抱怨道。
“大人说过,如果兀术不上当的话,就将这推车集中起来,堆成路障,做出一副要依托它们进行抵抗的样子,等到金军追来,就让伏在车下的敢死队员点燃它们!”,孙大鹏沉声说道,由于一片黑暗,看不清他的表情。
“也只有这样了”,那个营长叹息了一声,他知道这样做的话,那些敢死队员连一点活下来的机会都没有,可是,这就是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