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医生一怔,马上说:“呵呵,哪敢提什么元青花?我们怎么敢想这种东西,只要是个老的就很高兴了,怎么敢想元青花?”
一边说,一边往那个罐口掏出那些报纸,那是些什么报纸啊!有些日期竟是一九七几年的。
终于,一件完整的罐子摆在我们的面前,足有三十五公分高的青花鱼藻纹罐子。
“是不是元青花啊?”鸡公白问李医生,李医生说:“我也不知道,等专家说话呢。”
望着这件东西,我发了呆,那青翠而略带灰的发色,那枯老而苍润的笔法,那光洁而苍桑的釉面,象美人的肌肤一样柔软……
我已不能形容这样一件东西,也真的想不到能在李医生的家里见到真正的元青花,鸡公白则在一旁催:“到底是不是啊,你就出声说话嘛!”
我一边抱起这件东西,一边用手来摸这件东西的底足。
我让鸡公白拿好那件罐子,侧放在桌面上,我认真地看了看胎与修足手法,无疑,这种拙朴的做法与明显的老胎,已十分明白地告诉我们,这就是元青花!
李医生也不着急,只是在一旁看着我冷笑。
鸡公白则有点急噪,一再催我快点看,我对李医生说:“能不能让我到阳台看一看?”“行!”李医生爽快地答应了我,于是,我提起这个罐子向阳台走去,在阳台,我迎着光来看这件东西的釉,再看这件东西的底,元青花的特征表露无遗!
我回过头来,把这件东西拿回客厅,只见李医生得意地望着我,问:“怎么样,是不是新仿的啊?”
我说:“李医生,我只是一个业余收藏爱好者,我也是不太懂的,说错了您可别怪我啊!”
李医生说:“哪里话,我只是玩玩玩,哪敢想着什么元青花,你就直说吧!”
鸡公白在一旁冷笑:“看你们这些知识分子的虚伪样我就着急。”
我慢慢地对李医生说:“您这件东西的的确确就是元青花,而且还是相当精彩的元青花。”李医生好象也不觉得意外,不过,他反问:“何以见得这就是元青花呢?我一直以为它是新仿品呢!那天我这老太婆还想拿这件东西出来种宝贵竹呢!”但他说话时那个得意的样子就已经出卖了他。
我说:“这东西您心里有数,我们这些后辈,说真的也只有学习的份,而且,我能够上手看这件东西已是莫大的福分了。”我说完从我随身带的皮包里掏出一块元青花瓷片,这块瓷片是我在景德镇买的,我每次外出都会带上它,我把那块瓷片对着那个罐子,说:“看,这种釉面是这么有特色,就是半透明的猪油一样,与那种鸭蛋青的元青花又有不同,那种青花的发色特点,根本上就不用怀疑了,说实话,您一打开这个罐口我就能认定这件东西了,我看了那么久是想认真学习一下,并且再验证我看过的元青花的特点。”
李医生的听完,直说:“厉害,厉害!周兄果然是真人不露相,把元青花分析得如此透彻,佩服佩服!”
鸡公白则在一旁说:“怎么样?我的朋友都是有来头的,我的这位周哥是……”这小子,总在关键的关头添乱!并且喜欢给我戴高帽子,于是我对他说:“你自己看看这件东西吧,好东西不是经常能见到的,而且能上手,还不认真点学习,以后就算遇到了你也不会捡。”
一听说捡:“李医生的脸又乐开了花,他说,周老弟,你知道我的这件东西是多少钱买的吗?”我说不知道,他说:“说出来真的会让人不相信的,仅用二元!二元钱买的啊!谁会相信?”
说实话,用二元钱买一件元青花我确实有点不相信,而且这个罐这么高大,就算再不懂也不会只买二块钱。
李医生哈哈大笑!说:“我当年下乡做知识青年时,在大队的卫生所做赤脚医生,那时流行做赤脚医生,就是医生要走出医院,赤着脚到农村给人看病,到田头给农民包扎伤口,又流行开恳荒山,造梯田,这件东西就是那时在一个开荒的荒山上挖出来的,当时还挖出了好几件其它的,那年头,农民挖出这种东西多了去。谁也不会知道他值钱,有的没啥用处的一锄头敲烂了事,而且他们都说这是死人的东西,迷信得很,没人敢拿回家去,有些好的则放在田边装屎装尿,这件东西就是当时有个小伙子对着那儿撒尿,我路过,那时我也不识这是什么东西,不过觉得十分漂亮,便对那青年说,这件东西给我吧,那青年问,你要这东西干什么?卫生所没东西装尿吗?我说,我喜欢这个东西,想拿回去种花,那青年说:臭美,读过点书就学人种花!我知道那是青春期的一种反叛心理,便对那小伙子说,我给你一块钱,跟你买下它,那小伙子一定要拿二元,那时,二元钱能买三斤猪肉!我给了钱那小伙子后问他,还有吗?他说,有啊,在山上,都敲碎了。”
李医生还在沉浸在当年得到这件东西的喜悦当中。
“说实话,这元青花其实真的很好看,如果是真正喜欢收藏的话,会让她给迷住的,我当年得到了这件东西后,并没有意识到它有多值钱,不过,总是朦朦胧胧地觉得这件东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