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烟寒有些踉跄的回到自己的住处,府上的丫鬟、仆人们眼见这位巡案大人满脸怒色的神情,一个个吓得噤若寒蝉,生怕惹祸上身。楚烟寒将房门紧闭,一个人闷在房里许久。他的房内有一个灵桌,上面摆放着妻子的灵位。这么多年下来,楚烟寒确实已经后悔了当年的所作所为,每当回想起,在自己最穷困潦倒的时候,妻子无怨无悔的付出,起早贪黑的忙碌,只为了为自己创造一个好的学习条件,他的心便心如刀割般难受。楚麟的病也可说是他一手造成,对于妻儿的愧疚之心每每让他深夜难眠,但世上又没有后悔药可买,他就将所有的愧疚都化作父爱,倾注到儿子身上,本想以此来化解父子间的隔阂,结果却是见效甚微。这一次,楚麟的做法,让他从心底感到一阵恐惧,尤其是最后那残忍的笑意和声嘶力竭的狂笑,让他有些彻底的绝望。该怎么做?是制止还是放任?他在心里不停的问着自己,天一夜,原本黑油油的头发,在鬓间竟然有了些许的花白。
当第二日他打开房门,走出屋子时,见到他的丫鬟、仆人无不大吃一惊,仅仅一天一夜的工夫,这位平时红光满面的大人竟似苍老了许多。脸上挂着的那抹疲惫的神情很难让人相信,这就是那位平日里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巡案大人。
当他走出房门的时候,就亲自向亲卫统领下了一个命令,七日之内,暗中调查广东地界范围内,所有未婚女子,看有无阴年阴月阴日生辰之人。这道命令发出没多久,就传到了楚麟的耳朵,而当他听到这个消息时,面上的笑容足足让那位向他去通风报信的统领连打了数个冷战,急匆匆的告辞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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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德福乃是旺乡镇的首富,今日正是他的小女儿徐凌玉出阁之日,婆家却不是什么名门望族,而是本镇的捕快头目凌烈。
说起这个凌烈,徐德福总是要皱上一皱眉头,凌烈自幼父母双亡,被一名老拳师收养,跟着老拳师习得一身武艺,长成之后又好打抱不平,在乡里向外的也小有名气。
后来被县丞大人看中,聘为捕快。凌烈做事认真,急公好义,在旺乡镇的穷苦百姓中拥有一大片的支持者。县丞大人为官也甚是清廉,颇为赏识其办事能力,不到两年就将他提为捕快头,恰恰在这个时候,徐凌玉在去二十里外的张家集赶庙会时被一帮无名匪徒挟持。事后匪徒传过话来,要徐德福准备五万两白银赎人,不许报官,否则将徐大小姐来个先奸后杀,抛尸荒野。徐凌玉虽是一个女儿家,在家里却是最得父母的疼爱。徐德福一名乡绅,哪里见识过什么打打杀杀的场面?接到传话之时就有些懵了,唯恐女儿有失,当下就要准备银两前去赎人。好在徐夫人虽是一名妇道人家,为人却是老成持重,将利害关系分析清楚,才说服徐德福前去报官。凌烈一接到报案便马上赶到了徐家,将事情经过了解清楚之后,商议好对策,便自己怀揣着五万两银票,化装成徐家家丁的模样,孤身一人前去和匪徒约好的地点赎人。按照凌烈事先的安排,先将银子交给对方,赎回徐凌玉,等她安全之后,再通知埋伏在三里外的捕快们拿人。谁知到了那里之后,一手交钱,一手放人不假,但那些匪徒在拿到手银票之后,竟然直接就对两人下了杀手。原本以凌烈的武功对付二十几名匪徒倒也绰绰有余,而现在,却还要顾及丝毫不会武功的徐凌玉,凌烈当时拼着挨了数刀,才砍翻几名匪徒,杀出重围。也是这些匪徒该死,竟然还不开眼的奋起直追,分明是不杀两人誓不罢休的样子,凌烈将他们慢慢引入事先布置好的埋伏,二十多名捕快,三四十名家丁群起而上,终于合力将这帮匪徒全部拿下。事后,凌烈因为伤势不轻,又流血过多,一直将养了近两个月才复原,而在此期间,徐凌玉更是经常登门看望,一来一往,这位平时眼高于顶的大小姐竟然钟情于他。徐德福也是过来人,女儿的一些异常早就看在眼里,但每想及凌烈的身份和家境,心里就觉得别扭,也暗地里用话警告过女儿,可徐凌玉却似充耳不闻一般,与凌烈的来往更为密切,直至后来发展到,一哭二闹三上吊,将徐家上下闹了个鸡飞狗跳。无奈之下,徐大乡绅也只好点头应允,双方父母下了文定之礼,凌烈没有父母就请了县丞大人为煤兼自家长辈,两方约定,则以吉日为他们完婚。
今日正是双方大喜之日,徐德福心中虽还小有芥蒂,不过这最小的宝贝女儿出嫁,他这做父亲依然是早早的起床,忙着张罗一切。辰时左右,凌烈身穿大红喜袍,身披红花,骑一匹高头大马,在一干捕快兄弟的簇拥下,吹吹打打的来到徐府门前,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将新娘子迎上了花轿。按照当地的风俗,若是婚配双方同在一村,男方迎娶之时,就需要抬着花轿围村走一圈,才能将新娘子迎进门。
迎娶的队伍浩浩荡荡的由镇南转到镇北,眼看就要走上回镇的大路之时,变故突生。二三十名黑巾蒙面的黑衣人由镇北的林子里忽然跃出,不分青红皂白的上前就抢花轿中的新娘。身为捕快的凌烈见有人胆敢光天化日之下强抢自己的新娘,当时勃然大怒,一干捕快也是操起手中喇叭、锣鼓,和黑衣人战在一处,无奈这些黑衣人个个武功高强,更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