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鱼待在帐中已天,自清早从密林探视回来就一头扎进营帐,直到日落西山依然没有动静。祖龙儿几次想要进去看一下,都被孟朝溪和无名拦住。
夜色缓缓降临,宋鱼终于走出营帐,伸了个懒腰,整个人看上去似乎又恢复了从前的洒脱,看到站在不远处的无名几人,咧嘴一笑道:“你们不会一直站在这里等我的吧?”
“你又不是我们家心儿,我才懒得理你。我们这是刚吃完晚饭,准备在这里欣赏月色呢!哈哈……。”无名话未说完自己就先笑了起来,其余几人也被逗得跟着一阵笑声,气氛变得轻松了许多。
“呵呵,你不说,我还忘了呢,真是有些饿了!”宋鱼说着已来到几人身前。
“就知道自己闷头苦想,也不和大家商议一下!”祖龙儿嗔道。
宋鱼傻傻一笑,心里却是一甜。
“铁兄,我可真是有些饿了!”
莫铁立刻吩咐了一声,不一会已有一名异族战士拿着一只烤熟的野猪腿送了过来。宋鱼接过来就是一口,边吃便含混的道:“走吧,咱们进去说!”众人跟着他走进营帐,各自坐下。
“小三,可想出什么计策了?”孟朝溪问道。
“师兄……,可还记得咱们下山时师傅所说的话?”宋鱼将猪腿放到一旁,接过祖龙儿递来的手帕,擦去嘴上和手上的油渍,突然开口道。
“当然记得,师傅的教诲,为兄时刻都挂在心上!”
“第一:不可贪图富贵权势;第二:不可妄自伤人性命;第三:不可与人好勇斗狠!这三条戒律我也记得清清楚楚。自我出道至今,只杀过三人,其中还包括郭逐风!”说起郭逐风,宋鱼的脸上不自然的流露出一丝感伤的意味,话音一顿接着道:“但我扪心自问,这三人中无不是有取死之道,对于他们,若是重新再来一次,我依然不会手下留情!”宋鱼的话让众人听得有些纳闷,但都知道他定是有感而发,一时间也无人插嘴,静静的听着他继续道:“师傅曾说,杀一恶人等于为善。但我们身处公职,行事往往又是身不由己,明知有人为恶,却还要去搜集那些所谓的证据,有些时候便是因为证据的不足无法使恶人得到应有的报应。在这一点上,咱们反而不如无名、心儿和萧兄,他们虽为杀手,却从未妄杀一名好人,仅次一点,宋某便是钦佩的很!”
“宋老大,你没事吧?你倒底想要说什么?这里的都不是外人,你直说就是!”无名伸手抚了一下宋鱼的额头,瞪着圆眼问道。
“我想了这么长时间,其实只是在想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多年,直至今日,我才算是能够正面面对它!”宋鱼的话音有些低沉,所有人都瞪着眼看着他,平日那个无论遇到什么事,什么突发状况都能够从容应付的宋鱼竟然被一个问题困扰了多年!这句话若不是从他自己口中说出来,恐怕没人会相信。
“大宋虽然国力日衰,但他终究还是数百万乃至数千万的黎民百姓的家,是唯一属于他们自己的国家。若国破则家亡,黎民百姓也必然处身与水深火热之中,而大宋眼下除了铁阁老之外,实在已无可用之将,带兵之帅。因此……!”宋鱼说到这里面色变得通红,双目中威棱四射,浑身一股从未见过的冷煞之气磅礴而出,掷地有声的道:“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铁大人,任何想要伤害他的人一律杀-无-赦!”
“呵呵,宋老大,就这件事你至于这么郑重其事么?你不说,其实我们也能想得到的!”萧重雨一笑道。
“萧兄,宋老大说这话的意思恐怕还有下文!”无名在一旁轻轻的道。
宋鱼向无名看了一眼,两人会心的一笑,长久的相处让他们的心意都变得十分的默契。
“段离摆下这等阵势,摆明了就是要拖延时间,而我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因此一定要让他自乱阵脚,才能有机可趁。所以从今夜开始,我将不再被师门戒律所束缚!”宋鱼的话说的缓而重,其中所蕴含的意思却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小三,你……!”孟朝溪和祖龙儿同时惊呼出声。
宋鱼淡然一笑,扫视了全场诸人一眼道:“师兄,你和龙儿就不必参加今夜的行动了,日后铁大人就靠你们来保护了!我也不会勉强诸位任何一人出手,这所有的罪孽就让我一个人来承担吧!”
“这所有的罪孽就让我一个人来承担吧!”这句话犹如暮鼓晨钟般轰响在每个人的心头,所有人都在看着他,这个看起来温文尔雅的青年在这一日的时间内竟然下了如此大的决心!不再被师门戒律所束缚,这就是说他要冒着被师门除名的危险,冒着被除名后追回所有武功的危险!要知他现在的武功足以傲立当世顶尖高手之列,而武林中人哪一个不把武功看的比性命还要重要?而他的的师傅,东海长流岛的枯叶禅师,这个被武林中人视作神明般的存在亲自定下的戒律岂能容人轻辱?
营帐内很静,静得只能听到众人悠长的呼吸声。
“小三,你和龙儿可说是我一手带大的,师傅的衣钵还要你来传承,这件事就让为兄来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