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绕过了善断妖僧,几乎和温不做四目相对,声音浑厚威严:“口舌之利,小人得志,倒头来自食苦果悔青肠子也是自找。”
一步跨出的黄袍道士看上去五十出头的样子,中等个子但是身体粗壮结实得吓人,胳膊比着一般人的还要粗。
温不做的脸色没有丝毫的变化,目光炯炯的回瞪着中年黄袍道士,一改刚才的疲赖调子,语气清淡的好像得道高人:“夜郎自大,坐井观天,殊不知贻笑大方丢人现世近在眼前。”
善断和尚依旧没心没肺地笑着,闪身隔开两人:“你们对对子呢,哈哈。个个都是满腹经纶,就显得和尚不学无术,这位是鹅羊道掌门三味真人。”
温大老爷点点头,对着三味真人留下了句:“待会多亲近吧。”跟着溜溜达达地走向了白袍子们。让温乐阳感到意外的是,白袍子地首领年纪轻轻,身材修长。长的仪表堂堂,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和自己年龄相仿。
白袍子小道士这次不等温乐阳说话,对着温不做苦笑直作揖,没有一点掌门的风度:“我可没得罪你们,你别拿话编排我,我刚当了掌门不久威望本来就差劲,要是再被你笑话一通,回山以后诸位师兄弟就该造我的反了。”
温不做愕然。没想到遇上个一点不顾身份地主,生平第一次不知道该说点啥好。善断和尚哈哈大笑着打趣:“昆仑道留正道兄可是一代翘楚,年纪轻轻却道法大成。实在是正道千百年里第一号的天资卓绝!”
留正依旧苦笑着,换了个方向对着善断继续作揖:“圣僧您可别这么说,我那些师兄弟本来就不服我,你这一称赞,他们回去之后更要和我找事了。”
在他身后的白袍昆仑道们个个脸色无奈啼笑皆非。
善断似乎跟他关系还不错,摆着手笑道:“哈哈,最好能罢免了你这个成天胡言乱语的掌门人!”
留正嘿嘿笑着站直了身体,一双星目里闪烁着明亮的光彩,一点不失礼数。向着温家四位大家长依次施礼,语气中始终以晚辈自居。
温不做嘴巴动了动,最终还是没好意思再说啥,不料留正老道神色大喜,对着他一个劲的点头:“多谢多谢,多谢阁下高抬贵手……”
山上刚把三个道门引荐完毕,骆家两大魁首、苗不交的二娘带着小蚩毛纠就联袂而来,在他们身后跟着上百人,无论是牵引着尸煞的骆氏好手。还是青苗的巫者,全都脸色阴戾,目光冷地能冻死苍蝇,。
骆老大一进村,就对着温大老爷吼道:“老温,你不义气!”
二娘也点点头:“咱们拓斜传人血脉同根……哎哟,你们这旗子可够威风的!等回去以后我们也得绣一面。”
温不草的十几个年轻弟子,稳稳扶着刚刚竖起地大旗,拓斜两个大字如刀如戟。霸道的戳进了所有人的视线。
苗、骆两家的魁首对着大慈悲寺的一众僧侣打过招呼。引着麾下的好手归入温不草的队伍,这时候骆老大才问:“温家的小子们。给咱说说谁是敌人?”
温不做满脸喜庆的走过来,指了指身穿青袍地鸡笼道弟子:“这些是正点子,半个月前上山捣乱,被打得落花流水,现在带人回来报仇。”说完又指着杏黄袍的鹅羊道:“他们是青袍子的帮手,估计一会也得挨打。”
骆老大威风凛凛的点点头,用下颌指着白袍子的昆仑道:“那他们呢?”
温不做语气有点犹豫:“他们不好说,上山以后挺客气,还没分出来到底是做贼的还是做客的,反正防着点没错。”
白袍小道士留正一个劲的对着温不做笑,露出一嘴整齐洁白的牙齿,一股年轻人地天真与阳光跃然脸上,所有看到他的笑容的人,嘴角都忍不住抿起一丝笑纹。
温乐阳也笑了,对留正的印象不错。
乱了一阵之后,彼此之间终于都介绍完了,善断和尚低声念了句:“阿弥陀佛”,回到了大慈悲寺的队伍里。这时候站在鸡笼道队首、一直像个破风箱似的喘个不停的紫雀老道终于踏上了两步,浑浊的目光里看不出一丝情绪,望着大慈悲寺的和尚们:“大慈悲寺地诸位神僧,真要保着这群邪魔外道?”他地声音沙哑,好像在嗓子眼上糊着一口浓痰,让人听着难受无比,恨不得替他咳嗽两声清清嗓子。
妖僧善断微微一笑,又恢复了天下第一佛宗主持的风范,声音里充满了公正与浩然:“紫雀仙长言重了,公道人心,和尚只求诸位道友能在九顶山上写出一个正字。”说完。又悲天悯人地一笑,不再说话了。
站在紫雀身后的鸡笼道掌剑青鸟老道也走出队伍,狠狠的笑了一声:“好一个正字!鸡笼道请动了诸位道友和大慈悲寺神僧的法身,上这座九顶山,就是为了把这个正字写地横平竖直!”
青鸟老道上次受伤颇重,不过大都是筋骨皮肉的外伤。半个月之后已经恢复了大半:“两年多前,九顶山下有妖人残害我修真正道弟子,本座带领弟子上山查探,”说着,目光如刀恨恨的瞪向温大爷:“温不草,你敢不敢告诉大慈悲寺,本座上山之后,对你们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