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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国功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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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如梦令 第一章 问鼎 (九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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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没拔动,正想放弃之时,身边的袍泽已经被杀光。三名石家军士卒围上了他,长矛、短刀上下乱刺。李荣侧身一扭,从地下捡起把断刃,刺进了距离自己最近一人的胸口。然后被几把兵器同时刺中,怒吼着扑在了石慧身上。

    二人迅速纠缠在了一起,血从自己和敌人身上不断往下溜。突然间,石慧的头向上仰了仰,喷出一口血,气绝身亡。李荣把手支撑在他的胸口上,一点点起身,起身,然后长长地“吁”了一声,叹息着死去。

    张全、冯庆二人双战马则卿,杀了个难解难分。周围的石家军士卒蜂拥而上,趁着马则卿被缠住的功夫解决掉了陷在附近的所有李家子弟。孤身一人的马则卿左挡又杀,精疲力竭,被张全冲到身边抱住了腰。冯庆看准机会,一锤子砸过去,将马则卿的头盔和脑袋一并砸了个稀烂。

    解决了自身内部问题的石家军大方阵越来越顺畅,如洪流般涌上河滩,将渡过河来的李家子弟逼得节节败退。后续的李家子弟在桥上被浓烟阻挡,一时半会无法给前方提供有效支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袍泽被挤下河道,被长槊捅死在血河里。

    “弩箭,射住阵脚,为大军开路!”站在河对岸指挥战斗的柴绍火冒三丈,怒吼着发出了一个残忍的命令。

    站在河道当中靠近南岸一侧的血水里,早已准备多时的李家弩手立刻举起弩弓,扣动冰冷的弩弦。平射,无法越过已经退到河水里的自家袍泽,只好把他们和敌人一并解决。刹那间,河对岸不分敌我倒下了一大片,惨叫声,咒骂声,哀鸣声不绝于耳。血水汇成溪流涌进河道,把本来已经通红的河水染得更红,更稠,映着天空中的朝阳,冒着烟,腾着雾向下游淌去。

    正在奋力前推的石家军方阵立刻停了下来,所有人都惊呆了,谁也没想到柴绍如此“豁”得出去。前方和后方的弟兄们挤做一团,在河岸边挤成了一堆堆箭靶子。李家军的弩手毫不客气地将更多的铁羽长弩**过来,将措手不及的石家士卒成片地放倒。

    “后撤,后撤!后撤结阵!”方阵中,石瓒痛得心如刀绞。这支队伍是他一手拉起来的,弟兄们都是他的同乡或者同族,彼此之间情谊极为深厚。本想着带着他们寻一条生路,却没料到,一个早晨,就把他们全送进了恶鬼手里。

    “大帅,不能退啊!退下去,弟兄们就白死了!”张全抹了把脸上的血和眼泪,冲着石瓒叫嚷。“把桥毁了,给弟兄们报仇!”转过身,他立刻举起刀,义无反顾地扑向了慢慢恢复通畅的浮桥。

    一支铁弩射穿他的身体,从后背露出乌黑的弩尖。紧跟着密密麻麻一排铁弩从他的身体里钻出来,直接将他的上身分成了数段。几名亲兵冲上去试图抢回他的遗体,没等冲到张全身边,已经都被射成了刺猬。弩箭如飞蝗,一排又是一排,石家军方阵正前方彻底崩溃,所有人涌在一起,乱哄哄地向远方退避。

    “结阵,重新结阵。盾牌手上前顶住!”被自家兄弟推搡着,石瓒一边狼狈地后退一边试图稳住阵脚。不少亲兵手挽着手,在他周围拉成一排。却挡不住大伙后退的脚步,转眼被挤得东倒西歪。

    “结阵,结阵,退下去谁也活不了!”石瓒大惊,挥舞着刀鞘到处乱打。已经被弩箭打懵了的弟兄们却不肯再听,抱着脑袋拼命后撤。

    “洺州营,上前!稳住阵脚”关键时刻,伍天锡的声音从阵后传来,不高,却天籁般传进了很多人的耳朵。令大伙惶恐不安的心情登时为之一静。紧跟着,三百名重甲陌刀手结队上前,用刀杆挡住后撤的人流。混乱的人流受到阻挡,奋力推搡,却无法将重甲陌刀手推动分毫。很多人侧着身子绕开,继续溃退。也有不少人不得不停住了脚步,闭上眼睛,等待飞来的铁弩将自己的性命取走。

    想象中疼痛却迟迟没来,等死的人睁开眼睛,才霍然发现大伙在混乱中已经退出了足足有二百余步,早已退出了弩箭的射程之外。

    “结阵,结阵。盾牌手上前,护住全军!洺州营看着咱们呢!”石瓒的声音终于传到了大伙的耳朵内,焦急中夹杂着惭愧。“结阵,结阵。盾牌手上前,护住全军!洺州营看着咱们呢!”亲兵们扯开嗓子,将这个命令大声重复。茫然中的石家军兵卒互相看了看,再看看巍然不动的洺州营,心中猛然涌起了一股狠劲儿,跑动着站到石瓒身边,重出一个四四方方的攻击阵列。

    “弓箭手,弩手一起向前推,给我在对岸清楚一片空地来!”河对岸,捡到便宜的柴绍大声命令。濡水河在这一段已经没多深,河风也不像上游那般烈,方才战斗,已经证实了弓弩的威力切实有效。听到命令,几名低级军官组织起全部弓箭手和弩手,结成阵列,一步步向前趟。在河水即将没过腰肢的位置停下来,重新分成几排,交替着将羽箭和长弩射向对岸。

    石家军一边用盾牌抵抗弓弩的袭击,一边缓缓后退。让开浮桥正对的河滩,再度退出羽箭射程之外。借着这段空档,李家军士卒将浮桥上下的火焰全部扑灭。大队大队的兵卒走过浮桥,在羽箭的掩护下于北岸河滩上缓缓结阵。

    石瓒急得额头青筋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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