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在天王老子面前,也敢直着腰杆子说话!”
类似的话,众人在他嘴里显然听到过不止一遍。所以也不担心程名振生气,笑呵呵地打趣道:“你把博陵军吹得那样玄乎,不是灭自己威风么?万一李仲坚哪天带兵南下,你老伍如何跟他面对面较量?”
“有何不敢?”伍天锡挺起**脯,豪气满怀,“能与此人对面一搏,乃武将之荣。即便不胜,死有何妨”
“还是怕了!”众人又笑,七嘴八舌地奚落伍天锡没有底气。伍天锡听了,也不懊恼,摇了摇头,低声叹道:“你们没见当时的情况。见到后,肯定不会说嘴。我当年跟在桑显和身后,也算跟不少名将打过照面儿。可没有一人,能达到李仲坚那种境界。桑显和不行,来护耳不行,曲突通也不行,即便是当年的麦铁杖老将军,也达不到!”
众人听闻,愈发觉得不服气。笑着向上看了一眼,故意逗伍天锡出丑,“教头呢,教头跟姓李的,谁更高明一些?”
“难说!”伍天锡一点儿都不*,根本不往圈套里边钻。“各带一哨兵马列阵而战,教头可能拿不下李仲坚。但教头用兵向来是不拘于形式,总在人意想不到处有神来之笔,李仲坚则太方正了,比较容易吃亏!”
“你这马屁精!”见伍天锡滑不留手,大伙齐声啐道。伍天锡先生抱着脑袋呵呵笑了一会儿,然后把笑容一收,正色回应,“这话也不是我说的。是王伏宝王大将军说的。你们骂我不要紧,骂王大将军,仔细自己的皮!”
“呸呸!你少扯虎皮做大旗!”众人气得直啐,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了程名振。然而程名振的心思好像不在这边,只是轻轻笑了笑,就又把目光放到了手边密报上。
那是一份来自南方的密报,安**在虎牢一带的眼线探听到,东都洛阳有人主张招安瓦岗军,欲借其势讨伐宇文化及。王世充对此犹豫不定,但权臣元文都、卢楚等人却仰慕李密的文采和名头,认为此计可行。双方在皇帝杨泰面前几番争执,最后不了了之。
“元文都是找死了!”程名振将这个密报放在了身侧收拢废弃物品的柳条筐中,不再为此浪费精力。洛阳城中的皇帝杨泰是王世充所立,东都的兵权也都在王世充和他的亲信之手。元文都等人仗着自己的名头和官职跟王世充叫劲儿,估计用不了多久,这些家伙的家产就会变成王世充的军资。
众人见此,也停止了议论,各自低下头去处理手边的公务。议事厅内渐渐恢复了安静,偶尔有风吹入,送来阵阵麦穗的清香,平添几分舒爽。
忙碌了片刻,程名振又站起身,将手头的一份密报放到了王二毛身边。“这个你看一下,我估计不久之后西边会有一场大战!”
王二毛迅速向密报上扫了两眼,笑了笑,满不在乎地回了一句,“薛举这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呢了。他的实力照着李渊差距太大。即便趁着李家实力受损的时候占到些便宜,势头也不能持续长久。”
“还有刘武周,也在厉兵秣马!”程名振点点头,然后将另外一份密报交给王二毛过目。他手下没有什么得力的文职幕僚,所以一干大事只能跟王二毛、伍天锡等人商量。好在眼下春播早就已经结束,王二毛这个县令即便不在任上,邯郸那边也出不了太大问题。
“两面夹击,还有点看头!”王二毛将两份密报对照起来,低声分析。“但依旧没太大胜算。刘武周身后就是李仲坚和罗艺,二人当中只要有一个出兵,就能逼刘武周回身自救!”
程名振点点头,很赞同王二毛的观点。但是,他关心的却不止是刘武周等人如何动作,“如果,窦王爷再度趁机北上呢?有没有机会?”
“嗯!”王二毛迅速从胡凳上站起来,走到悬挂在墙上的舆图前,皱着眉头琢磨。刘武周南下太原,鉴于跟唐公李渊的关系,李仲坚不得不救。可长城之战后,博陵军实力和数量都大不如前,只要其离开老巢去就李渊。窦家军就可以趁虚而入!
以窦建德的目光,他不会看不到这个机会。但对于洺州营而言,这个机会的背后,却是祸福难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