杆子上前挑衅。
罗成劈手拨偏白蜡杆子,木刀顺着*杆迅速下滑。雄阔海知道两军阵前,战马对冲的速度比这还快,赶紧松手躲闪。罗成的木刀沿着腊杆子一搅,居然又搅在腊杆子底下刺将过来,正中他的胸口。痛得雄阔海蹬蹬蹬蹬后退数步,一**坐在演武场上。
“你、伍兄还有程兄力气都不小。若是借了战马**之便,出招更为迅捷!”罗成抹了把汗,喘息着总结。虽然只是短短几招,却比他前几天跟大伙列阵比武还要累。程名振看得心热,自己也跳下场子,持槊在手,“我来试试,如此可行……”
“你这招不是槊招,但也一样破得!”罗成毫不客气地点破程名振的花样,随即信手一刀砍在他的背上。“若是战场上,你已经死了。洺州营群龙无首…….”
程名振额头上的汗也滚了下来,站在原地魂飞魄散。罗成前几天疯子般舞槊,他当时就在现场。一直以为对方是久病顿悟,窥得了武学堂殿。谁料到那些精妙的槊招全是被今天这些刀招硬给逼出来的?
能把罗成逼到这个份上的人,天底下恐怕只有一个。那就是虎踞于博陵的李仲坚。只有他,才持着一把不伦不类的黑色长刀。也只有他,才凭着一身不伦不类的武艺横扫了整个河北。而一旦哪天这头老虎南下,洺州营便要首当其冲。届时,仅凭着伍天锡、雄阔海这几个半路出家的武将和几千郡兵,程名振恐怕连挣扎一下的机会都没有!
“我只是学了个形似,那人的刀法比这还诡异!力气也跟我不相上下!”看脸色,罗成就知道程名振猜出自己的良苦用心了,长喘了口气,郑重警告。
“他麾下的将士呢,将士如何?”程名振越想越心惊,急切地问。
罗成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摆出了一幅你已经知道了又何必问我的架势,“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并且个个悍不畏死!”
“天!”程名振心中暗暗叫苦。“你怎么折腾我不好,偏偏让我碰上李仲坚!连瓦岗军都在他面前退避三舍,你让我拿什么跟他较量?”
“再来!”罗成将手中木刀一摆,眼中闪出一丝狂热,“能与此人同场竞技,乃武人之幸。你拿槊,我拿刀,一招一招琢磨。咱们兄弟几个即便不能立刻琢磨透他,至少有备无患!”
“好!”程名振被说得浑身血热,咆哮着回应。这次他再不故意给客人留面子,出手便使出了浑身解数。罗成则用一段木棍当做长刀抖擞相迎,招招模仿足了李仲坚,招招不离程名振要害。
兄弟两个杀来解去,越杀越是兴起。渐渐的,反倒忘了对共同敌人的畏惧和憎恨,一心沉醉于武艺当中。这种感觉很舒畅,令人浑然不知身在何处。练着练着,日头就已经偏西,有炊烟味道飘进了院子。
“今天就到此吧,别让大伙等得太久!”程名振毕竟阅历多些,比罗成更早一步从化境中脱身出来,笑着建议。
转头看见了杜鹃和窦红线,他又笑着补充,“你们两个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早喊我一声!”
“难得你能分分心!”杜鹃信手递过一把湿缣布手巾,非常体贴地回应。丈夫每天都为了襄国郡的事情从早忙到晚,老这样下去,身体肯定吃不消。能被罗成拉着练练武,不但对身体有好处,也能暂时舒缓一下精神。
“我么,结实着呢!”程名振一边抹汗,一边跟妻子解释。“郡主远来是客,咱不能冷落了他!”
“程大哥何必如此客气!”窦红线听见了,立刻笑着嗔怪。“客随主便,不就是这个道理么?况且我也算不得什么客人!”
应对完了程名振,她又笑着跟其他人打招呼,“武都尉、雄都尉、王都尉,你们几个真是好身手。我今天算是开了眼界。还有罗公子,你身体感觉可是好了些!”
罗成闻言,赶紧笑着回应,“已经好多了。孙六叔真乃国手!”
“早知道这样,几个月前就该把你送到平恩县来!”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窦红线笑着说道。“早日养好了身体,也能让你早日回幽州。省得家中长辈日日惦记!”
自从上回被程名振和罗成两个无意间说恼了之后,她已经很少跟罗成说话。谁料今天一开口,就是这幅冷冰冰的味道。雄阔海、伍天锡和王飞三个刚才在罗成手下吃了亏,因为巴不得看罗成的笑话,一个挤眉弄眼,乐不可支。程名振心里有些过意不去,笑着在一旁插言,“罗兄弟还是多养几天伤吧,也好多指点我几天武艺!”
“如此,我就代家兄谢过罗公子了!”窦红线迅速接过话头,冲着罗成蹲身施礼。
“我,我……”罗成立刻又闹了个脸红。客气几句,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才恰当。直尴尬得额头冒烟,连青筋都从皮肤下跳了出来。
“天色不早了,几位将军也早些休息吧!我先走一步,改日再看将军们演武!”窦红线非常“矜持”地笑了笑,然后飘然而去。留下一堆人在演武场上大眼瞪小眼,汗珠子掉了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