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名振,柳儿也是浑身都不适应。轻轻垂下眼皮,低声解释。
“不过我今天把那女孩亲自带过来了,免得夜长梦多!”目光转向杜鹃,她的眼神和语气立刻又灵动了起来,“就在你处理公务的大厅里边站着。十足一个小可怜儿,干瘦干瘦的,也不知道怎么就被那么多人看入了眼!”
这才是她此行的真正目的。一方面给杜鹃和程名振个交代,告诉二人她已经努力在帮忙。另一方面,也免得周家小姐再落入某些别有用心之手,害得今后自己见了杜鹃和程名振两个就抬不起头。还有某些小心思,柳儿是绝对不会让任何人看出来的。只是偶尔用眼角的余光扫上一扫目标,看到他比先前还精壮,还干练,便是心满意足。
说着话,她又将杜鹃拖进了大厅。点手叫过一个身穿粗葛衣裳,头焦黄如草的女子,大声说道:“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七当家。你以后就跟着她,仔细伺候她的饮食起居。我这妹妹是个菩萨心肠,在她这里,没人敢追过来欺负你!”
“谢谢夫人!”那女子反应甚为机灵,立刻跪倒于地,叩为礼,“奴婢周宁,见过七当家!”
“不用施礼了。你先在我这住下,过两天,我再给你安排些事情做!”杜鹃没有被人跪拜的习惯,摆了摆手,淡淡地命令。
“谢七当家恩典!”在穿着粗葛衣服的周宁身上看不出任何大小姐模样,有的只是怯懦和谦卑。又重重地给杜鹃磕了两个头,她才慢慢地站了其他。从始至终都垂着脖颈,目光片刻也不敢与任何人相接。
如此可怜巴巴的小受气包模样,杜鹃自然也提不起什么跟她多说话的心情。走到门前,叫过贴身侍卫红菱,大声命令道,“你去在我的房间附近,给她单独腾一间房子。然后再按照我常用的,给她置办一套洗脸梳头的物事。需要添置的衣服、鞋袜,也都从我的账上出。别慢待了她,也别让不三不四的人打扰她!”
“婢子多谢七当家!”听见玉罗刹如此安排,周宁立刻又靠近几步,作势欲拜。烦得杜鹃赶紧伸手将她干瘦的身躯托住,笑了笑,低声道:“你也别客气了。在我这里,只要你不惹事儿,别人就不敢主动来惹你。先去安置吧,等安置好了,我还有话跟你说!”
周宁的力气远不如杜鹃,被对方托住了胳膊,头便无法再磕下去。低低的又道了声谢,垂着头,跟着红菱去了。脚步移动间,又几颗大滴的眼泪落了下来,在地面上砸出数个小水圈儿。
“唉,真是我见犹怜的坯子!”柳儿目送红菱远去,摇了摇头,低声叹息。该办的事情都办完了,她也就失去了继续逗留下去的理由。看了眼外边的天色,笑着告辞。
从一见到柳儿那刻起,杜鹃便觉得对方好像变了样。但具体变化在哪,她却无法说得清楚。只觉得平素和蔼可亲,落落大方的柳儿姐姐几乎每走一步路,每说一句话都好像在装腔作势,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此刻听对方说要告辞,心里立刻感觉到了一阵轻松,笑着拉住对方的胳膊,低声央求道:“天黑还早着呢,你又何必急着回去。好多话,我还没来得及问你!”
“你这妮子,跟我耍心眼!”柳儿伸出手指,用力戳向杜鹃的额头。“我再不走,估计你就要用刀子砍我了。不在这里碍眼了,等你真正有空时,我再来跟你慢慢说!”
被人一下子戳破了心事,杜鹃只好陪着笑脸认罚。聪明的柳儿又大大方方地跟程名振打了个招呼,然后叫上自己的侍卫余勇,笑着离去。
从始至终,程名振只跟她说过一句话,却浑身上下都甚为不自在。耳听着余勇等人的脚步声去远了,活动了一下胳膊,笑着对杜鹃说道:“你这柳儿姐姐怎么看起来神神叨叨的?好像街头说唱人用的泥偶一般。她要是再不肯离开,我真就自己逃了!”
“柳儿姐姐平时不是这样的人。估计今天是心里边愧疚,所以就做作了些。其实事情也不怪她,都是张二伯,总是说了不算,算了不说!”杜鹃倒是很理解自己的朋友,设身处地的替柳儿辩解。
听她这样一说,程名振也觉得很有道理。又长出了几大口气,将话题岔到了别处。“周家小姐……”
“周家小姐……”杜鹃想到的恰恰也是同一个话题,与程名振同时开口,又同时将后半句话咽了下去。二人相视而笑,又相对点点头,示意对方先说。争执了一下,到底还是程名振做出让步,继续补充道:“既然二毛想要娶她,你就别拿她真当使唤丫头用。要不然让二毛知道了,又怪我们不替他着想!”
“我哪敢呢,她可是你的恩人!”杜鹃轻轻翻了个白眼,酸溜溜地说道。已经跟程名振婚期在即了,她也没必要吃太多的干醋。自己又苦笑了一下,悻然补充,“你没看她刚才那个样子么,可怜巴巴的。我即便把她供起来,在外人眼里,说不定也会看成欺负她。”
“她一家子人都被咱们杀了,难免心里害怕。”程名振犹豫了一下,低声叮嘱。“不过你也千万多加小心,别让她把仇儿都算在你的头上。在我印象中,她本来不是个如此怯懦的人!”
在他的记忆中,周家小姐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