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久攻不下,主公还可以返回河北,带着军粮进入豆子岗泽地暂时躲避官军的风头!”
“你居然想让楚公去做山贼?”
“总比有人为了自己扬名,非送楚公走上绝路好!”
到了这种时候,部将们还顾着为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争斗不休,怎可能逃过东征大军的回头一击?程小九听得直摇头,对杨玄感的举事更不报什么希望。而从屋子里的争执声来判断,林县令对造反的结果也不看好,所以打着观望事态展的主意。
“看来今天姓张的即便说破嘴皮子也说不动林大人出兵!”程小九擦了把额头上的汗,心中暗道。他慢慢地将身体挺直,擦着窗户边缘站起来,慢慢后退。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自己刚刚根本是在瞎担心。林县尊是个有远见的智,根本不会与反贼同流合污。
正准备原路退出衙门,他忽然现姓张的手动了动。那是一个准备出击的姿势!程小九一愣,后退的脚步立刻停了下来。没等他看得仔细,房间中又传出了一声喝问,“林大人,我已经在你这里等了五天了。密公一直等着你的答复?!”
“我是楚公的旧部,李密名气虽然大,本县却不认得他是谁!”林县令冷冷地一甩衣袖,气哼哼地道。
“县尊大人可知道魏公子信陵之事?”姓张的家伙又上前了半步,手臂不停挥舞,身影倒映在纱窗上如同鬼魅。
“张总管如果能保证自己调动这一千乡勇,尽管动手!”林县令虽然害怕,嘴上却毫不让步。
“你别逼我!”张姓狗贼一声怒喝,身形暴涨,两手只奔林县令的脖颈。
昔日信陵君窃符救赵,大将晋鄙不从,朱亥挥锤杀之。程小九知道这个故事,心中大惊,伸手一拍窗户,整个人如鹰般跳了进去。“不准伤害林大人!”他大声喝道,半空中猛然挥刀,刀光如匹练般砍向了那个姓张的家伙。
对方的身手却好得出乎他的预料,只是稍稍拧了拧,就将他仓促挥出的刀光避了开去。然后伸手在腰间一按,只听“绷!”地一声脆响,整条腰带居然如蛇一般弹将开来。紧跟着,腰带一分为二,有把雪亮的软剑映着烛光,正指程小九的咽喉。
“啊!”程小九吓了一跳,仰面后躲。剑光贴着他的鼻梁擦了过去,几缕头飘然而落。顾不上看自己是否受伤,他站稳身形,迅速斜跨半步,刀锋顺势横推。“来得好!”张姓反贼一收一带,挑开程小九的刀式,紧跟着一剑还了回来。
程小九竖起刀身,挡住剑锋必经之路。然后跨步前探,刀头再奔对方面门。还没等刀上的力道用足,冷森森的剑刃已经由斜转横,毒蛇般锁住了刀身的去处。然后贴着刀背快速前挑,再奔程小九眉心。
“原来是你!程小九对么?小子,我倒是没看错你!”张姓反贼冷笑着道。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程小九被逼得后退半步,又后退半步,使劲咬了咬牙,劈头一刀还了回去。
“我说我替人做嫁衣!”张姓狗贼撇了撇嘴,信手挑开程小九的刀锋。
“那你傻呗!”程小九继续拖延时间。好兄弟王二毛就在门外,只要他去找帮手来,大伙即便抓不住姓张的,肯定也能将他吓走。
回答他的只是一声冷哼,张姓反贼斜跨半步,避开刀光。反手又是一剑,挑向程小九软肋。电光石火间,双方又交换数招。程小九左支右拙,浑身上下破绽无数。他很快便觉自己不是根本张姓反贼的对手,一边拼命抵挡,一边虚张声势地叫嚷道:“弟兄们,抓刺客!一队堵住正门,二队用弓箭招呼!”
谁料不喊还好,一喊之后,眼前剑光更盛。“姓林的,你居然埋伏了人手在外边。张爷就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本事!”张姓狗贼把程小九的出现看成了一场事先安排好的埋伏,出手再不留情。剑光绵绵不绝,恨不得立刻将对手身上捅出几个透明窟窿。
“大人快走!”程小九心知不妙,一边抵挡一边嚷嚷。
回答他的只有牙齿打颤的声音,刚才还跟刺客嘴硬的林县令早就被刀光剑影吓瘫在了地上,身体贴着墙根儿,好半天都挪不动一步。
“大人,你倒是走啊!”程小九苦苦支撑。后背几乎贴上了墙。身体却死死地将林县令的身体挡在了背后,
“我,我腿软了啊!”林县令带着哭腔回应。手脚并用,一寸一寸向门口爬去。这种速度怎逃得过疾奔而来的剑光?张姓反贼踢起一只胡凳,撞歪程小九的兵器。剑锋微偏,一道闪电迅速劈向林县令的脖颈。
“当!”必中的一击再度被刀背挡住,程小九半跪于地,双手举刀,隔开了刺客的剑锋。
他知道自己支持不住了。好在杀了自己后,林县令与姓张的便结了死仇。馆陶县不会卷入叛乱中,念在救命之恩的情分上,林县令应该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娘亲。
“呜呜呜————”终于有人听见了县衙内的异常,拼命吹响了求援号角。
“是王二毛么?这厮终于找人来了!”程小九的心头一振,手中朴刀又向上举了举,将刺来的剑锋再度隔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