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程家开饭的时候,程胜一句话没说,只是埋头吃菜,大快朵颐。老妈做的辣子鸡好香,很多年没吃到了,真是令人怀念的味道。一切都自己的掌握之中,也没有心情再去看同桌小丑的表演。
李厚玉款待黄友贵十分热情,探问了一些黄友贵在南方做生意的情况,她之前只是听对方吹嘘在外面做生意赚了一笔,但具体情况也不是太清楚。她只是心想,如果外面的生意真是那么好赚,估摸着是不是让丈夫把家里的存款拿出来合股,跟着也小赚一笔。
虽然说两口子在这小县里收入还算稳定,但对于普通的工薪家庭来说,永远只能领死工资,有机会能多挣下一点存款倒是好的,听说大学学费一年比一年贵,儿子现在还刚上初中,日子老长,将来供宝贝儿子读书,还不知道要花多少钱。再说了如果真能多挣一点钱,也适当提升一下自己的物质生活水平。她老早在市里的百货商店看上一件漂亮羊毛衫了,可是丈夫也看上了一块手表,虽然这几月从家庭开支里省下一笔余钱,但却只够二选一,两口子推让了好久,最后下不了决定,只好把钱增加到伙食费里,大家再吃好点,主要还是让儿子吃更好点。
黄友贵刚回来时吹起在南方做生意的事,那可头头是道,但现今又被李厚玉问起,就不由有点心虚了。一旁程父也怕瞒着妻子借钱的事当场穿了帮,便帮着岔开了话题,拉着黄友贵喝起酒来。李厚玉见状,抿了抿嘴,没再多问,决定晚上再好好和丈夫商量此事,便又热情的招乎客人别光顾喝酒,多吃菜,同时也不忘给自己儿子夹鸡肉。宴间除了程胜只顾埋头大吃,不发一言外,这一顿晚饭下来也算宾主尽欢。
饭后,程母贤惠地收拾起来,程父则陪着黄友贵坐沙发上抽烟、喝茶,吹吹电扇,清一清酒气。程父本来谈性正浓,但黄友贵却有点坐不住了,他担心程母洗完碗,又出来追问自己南方“发财”的事,毕竟谎言越说越多,最后很容易露出破绽,于是跟程志远低语了几句后,推说时候不早了,起身要告辞,程志远只得跟着起身相送。
“黄哥怎么这么急着走。这不还早吗?茶都才喝第一道。再坐会儿吧。”
李厚玉闻言,擦了手从厨房出来,礼貌地挽留黄友贵多坐一会儿。程志远拿出两包上次自己干私活得到的好烟,要塞给好友。
“上次搞的,这烟不错,不知道你抽过没,拿回去试试。”
“呵!程老弟,你这让哥哥我多不好意思,又吃又拿的,成什么话。不要不要!”
黄友贵一瞥,四十块一包的好烟,脸上就乐了。心中暗想,自己这发小兄弟耿直大方,唯一缺点的就是钱不多,要是这家人更有钱一点,自己岂不是能捞到更多的好处。
黄友贵内心的想法,程志远这个好友自己不清楚,不过一直在旁冷眼旁观的程胜却是一眼就瞧穿了这个烂人的龌龊心思。上辈子上社会上拼杀,程胜多年来磨练了一双金星火眼,更准确的说是一对“毒眼”,观世故,察人心十不离八九。这种人确实可恨,这回不但要把他骗的钱搞掉,还得想法另外给其一个教训才能解恨。
李厚玉虽然不太懂烟价,但见丈夫放了很久没舍得抽的烟,肯定价格不菲,心中有点小小不悦。自己这丈夫什么都好,就是好面子,喜欢充大方,心想你自己不抽,卖掉也能换点钱,又白送人了。不过李厚玉性格有一点好,凡事有外人在场她都很给丈夫留面子,就算有什么不满,也只会私下抱怨。因此见黄友贵假作推辞,反而帮腔劝其将两包好烟收下。
黄友贵本来就打定了白喝白拿的心思,嘴上说了几句不用花钱的客套话后,便将烟收入,再次告辞。此时程胜趁机道:“爸妈,你们忙了一天也累了,就让我送黄叔叔下楼吧。”
三人均夸程胜懂事,便由程胜送了黄友贵下楼,离开宿楼。黄友贵打了个饱嗝,一嘴浓浓的酒色,恶心之极,一脸虚伪地笑道:“好了,不用送了。小胜,改天来你黄叔那里玩。”
“嗯!黄叔叔再见。”程胜的演技要比黄友贵专业N多倍,依然保持着单纯而又有礼貌的笑容。
黄友贵一挥手,转身大步离开了,心情得意,嘴里也哼了调子。他没走多远,突然间又听到背后传来程胜的说话声:“黄叔,天黑,走夜路要当心……别摔了!”
这句话的语气和声调完全不像出自一个小孩子之口,阴冷中带着强大的压迫力,仿佛将语言的能量发挥到了至极,能令人遍体生寒,瞬间窒息。黄友贵闻言,心头打了个寒颤,脚下跟着一个拌蒜,身子猛然往前踉跄,虽没有真摔到,却一下搞得比跌了一跤更狼狈,他羞骇之下,有些连滚带爬地快步溜掉了。
程胜冷笑了一声,不理会落慌而逃的黄友贵,也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快步去了南城的游戏厅,虽然他对自己的计划信心十足,但还是要亲自来确认一下。
天色已经不早了,此时的游戏厅里只有不多几个学生,在玩新出的“三国快打”游戏,朱军和两个亲近的手下正坐在店里抽烟。程胜踏进门,一见朱军的表情,便知道事情成了。
他走到朱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