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曾经的荣耀 第六百九十九章 市政厅的“厅”
虽然没有人接茬,但克虏伯是什么人,一眼就瞧出了这帮家伙眼中透出的八卦之火,于是趁热打铁道:“所以,见是一定要见的!”
“喂,克虏伯!”如果说有谁对他的决定不满意,那么除了恨得咬牙切齿的杜兰本人,就只有刚刚被驳了面子的斯特凡了。老酒鬼抹搭着眼皮,不阴不阳地哼了一声,“我都说了,让杜兰自己决定……你是杜兰吗?”
“我可没有和您作对的意思。”老帅哥双手一摊,“只是我忘了说,就在刚才进来之前,我和杜兰已经互相调换了身份;所以现在,我就是杜兰·西斯连科;如果您想找克虏伯麻烦的话……找他!”
一言既出,众皆哗然。
斯特凡也被他唬的一愣,半晌后,才哭笑不得地揉着鼻头问:“我说……你小子这玩的又是哪出?”
“只是个测试。”克虏伯道,“既然那姑娘自称是受到神的指引,那么自然有办法分辨,到底谁,才是她要找的人,否则,她就是一个骗子……这很明显,不是么?最关键的是,大家每天待在这里议事那么枯燥,总得想办法找点娱乐嘛。”
“所以从现在开始,请叫我杜兰·西斯连科!”说着话,他一把夺过杜兰的手杖,比划着向众人施了个绅士礼。
……
……
于是当维多兰踏入议事大厅的时候,就被狠狠地震撼了一把:不论是墙壁上的浮雕,还是那打磨光亮,照得见人影的地面;在头顶的天花板上,还有几盏造型别致的巨大吊灯,好像粗大的藤蔓一样倒垂下来。
虽然维多兰本人没什么艺术细胞,也不明白那曲里拐弯的铜管中,为什么会喷出炽白的火苗来,但不意味着,她就不明白这玩意的价值。
最让她感到压力的,还是里边的人。
他们一个个衣冠楚楚,分列在左右两边,形成了一条十分明显的通路——也是她唯一可以走的路!因为在路尽头的宽大桌案后,应该就是她此行的目标。
一想起这个“目标”,维多兰就忍不住暗暗咬牙:为什么当初托尼交付的时候,没想着问个清楚?除了是其父的朋友之外,她连这个西斯连科是男是女,多大年纪都不知道,光顾着感叹她那个无良主公,居然有那么大的本事,把探子都派进市政厅里去了。而且一派,还就是两个。
这里就要解释一下了。由于先入为主的关系,在维多兰的想法中,杜兰和托尼的父亲,都是某包打入敌人内部的手下……推导的过程是这样的:托尼被敌人打,所以是自己人。那么他要找的人肯定也不例外,何况托尼的父亲?
于是维多兰就犯难了——要知道,那可是市政厅哎!是她这种小老百姓说进就进的么?那边托尼催得紧,可这边,她一时之间也没什么好办法,直到她想到了某个无良主公,是如何忽悠人家阿卡拉的。
没错,装神棍!
“众神指引的”,够大了吧?既然他都能随口杜撰出一个什么“特使”,那自己,何不利用一下眼前这圣女的身份呢?虽然这样做有些卑鄙,但最起码,可以保住两个“自己人”的秘密不被暴露不是?
可当她从负责接待的瘦长脸官员嘴里,获悉了有关于克虏伯大人的传闻后,就后悔了——早知道托尼的父亲,是个这么大的官,直接报托尼的名字不就好了?何必又傻了吧唧地搞这么多事?
只可惜,那时候她的话已经说出去了,再也无法收回——你总不能让她对人家说:“不好意思啊兄弟,刚才什么‘圣女’啦,神的指引啦都是开玩笑的。我晚上做梦发癔症,所以早上起来,就领着一百多个士兵过来看看,再顺便打个酱油……”
这像话吗?真这么说,只怕不被当疯子赶出去,也会被当成居心叵测者给抓起来,那还见个屁啊。
如今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维多兰也只能死撑。好在这姑娘无论倔强还是胆气,都绝非一般人可比(女生宿舍的老大也是老大!别不当干粮),眼前这场面虽然不小,但尚不足以吓得她止步不前。
维多兰,就这样目不斜视地顶着一众官员鄙夷、敌视、戏谑……总之各种各样的目光,昂首阔步地走了进来;直到“路”的尽头,被一张宽大的沉木桌案挡住。
桌子后面有两个人——坐着的那个岁数大些,而且绷着脸不苟言笑(被损友恶整,换谁也不会开心到哪里去),另一个站着的,看起来倒是年轻许多,四十来岁的样子,而且和维多兰心里,那从未谋面的父亲形象颇为接近:一样的成熟,一样的温和,一样的英俊而富于魅力。
只是他看自己的眼神……怎么那么怪?
这绝不是“父亲”看“女儿”的眼神,那种感觉,反而像要把人活生生地剥开了,吃下去似的。一直以来,维多兰因为其过于帅气的长相,早已见惯了人们异样的目光,但这种……貌似还第一次见。
“你好,姑娘,我是范·克虏伯。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称呼我克虏伯……叔叔!”最先开口的,是绷着脸的杜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