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包光光并不想笑,一点都不想。尽管这事看起来就透着滑稽——好比你春天播下希望的种子,到了夏天,却发现长出的稻谷竟是个畸形,而且和杂草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像双生儿一般互相纠缠着,怎么都分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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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着这样的“祥瑞”,他不笑还能怎地?哭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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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句实在的,那影贼的隐患虽然棘手,但还不至于让老包失去信心,毕竟在老包看来,既然那些人能给影贼卖命,就一样能真心实意地给红十字会卖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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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理很简单,影贼的人也是人。影贼能给他们的,比如利益,比如保障,或是归属感荣誉感之类的东西,老包也一样能给;而且比影贼多了一个世界见识的他,有信心比他们的老东家做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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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论洗脑,那就更不是问题了。老包他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这老些年思想品德、政治、马主邓论、乃至八荣八耻啥的一路念下来,又怵哪个疤瘌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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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不了对着洗呗,看谁洗得过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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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里昂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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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遇到了扬科尔和泽马那一群矿工后,老包就隐隐觉得现在的红十字会有点问题。但他一直把这问题,归结于路线方法,或者里昂等人眼光的局限性上;乐观的他,甚至都不愿意去怀疑里昂的能力,更遑论其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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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才傻呵呵地随着杜克等人一起回来,让自己身陷险地;而不是等着与布鲁斯的第四团会合,然后带上假面军团的法师们一起,排箭火球地轰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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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是这一本小小的账簿,却给了他一记狠狠地耳光。这耳光如此响亮,以至于一下子,就把他给抽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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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光光明白,路易威坦留下这本账,多半是打算拿来控制里昂,或者在时机成熟的时候将里昂彻底扳倒,以便取而代之的。因此上面记录的东西,恐怕是不会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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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验证倒也不难,只要拿来原件两相一对,自然便真相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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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昂出门办事,不可能随身背着一包袱皮账本,而老包如今也正了名,大当家查查帐是理所应当的事。里昂不在,他的人群龙无首,就算有点阻力,也翻不出太大的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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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他包光光反正是脸也丢了,丑也出了;就算再查出什么令人难堪的事,也不过是将他心底的伤疤再一次揭开。也算不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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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他还巴不得再揭下一层皮,让自己流血,让自己痛!这样他的心反而能好受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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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真的能那么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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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声令下容易,心里也痛快了。但会里的兄弟该怎么想?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搞大清洗呢!到时候人心一散,再想聚起来,可就难了。“而且,会打草……惊蛇,是这个词吧?反正是得不偿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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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金也在一旁苦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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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草惊蛇?”包光光苦笑道,“其实我出现在这里,就惊了不少蛇了。不然,也不会被‘蛇’咬上一口,半死不活地躺在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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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光光说这话,自然是事出有因——他已经知道,这次自己不但是受了伤,而且还中了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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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老包虽然冲天而起,避过了穿心之厄,但那一剑,仍划开了他加料的法师袍,在他的肋下,添了一道小指长短的划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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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点伤本事倒不算什么,但剑上的“红蝎子”见血封喉,若不是包光光本是药剂师出身,身内的抗毒性远超常人的话,恐怕早就一命呜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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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即使是这样,也不见得能保住老包的命,最后,还是人家格芬尼拿来的解药——毕竟她的双足飞龙全身是毒,要是没有强力的解毒剂傍身,没准一个意外,就让她亲者痛,仇者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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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此时此刻,他还在头疼该如何去还这份天大的人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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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错了。”老金缓缓地摇着头,“要知道,人大多时候是抱着侥幸的;你的出现虽说会让对方警惕,但还不至于逼得他立即采取行动。这和你已经开始查帐,威胁是绝对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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