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哪，就是怕什么来什么。赶上这几天忙，老包正好躲着洁西卡，还寻思等风头过去，再找个时间好好解释；可没想到头一天被她堵住，言谈间便说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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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时候老包要是想往回兜，凭他那三寸不烂之舌也未必兜不回去；但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洁西卡那张略显苍白的脸，他的舌头就打了结，胸口也好像拴了个什么东西似的，沉甸甸地压得他透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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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下头，避开了对方问讯的目光，老包用极低的声音说：“跟你明说了吧。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第三舰队，你也不是我的中尉领航员，更不是什么复制人，这一切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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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包认命了。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包括他们如何相识，如何遭遇暗夜第四团，被剑腕一路赶到湖边；然后就是他最不愿提起的那一场杀人之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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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你大脑缺氧的时间太长，再加上在湖底躲了一夜，出来后你就得了脑膜炎。所以，所以……”说到这里，老包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只一味翻来覆去的“所以”个不停；仿佛一台老掉了牙的留声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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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包光光感觉中，他就好像在地火中煅烧了一万年那么久，终于，耳边响起了一声叹息。接着小妞的声音，幽幽地就好像从天际传来：“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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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包光光老老实实地承认，“或许是因为在那种环境下，一个军人，要比一个千金大小姐更容易生存下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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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选择没有错。我可以理解在那种情况下，你所做的一切。”洁西卡的语调平静得有些吓人，但老包能感觉到，在那份平静下面，分明有什么东西正在翻涌、沸腾。“可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将这些说出来？……这段日子以来，我又想起了不少以前的事。我一直告诉自己，那是假的，只是虚拟的记忆；但就在我要接受现在的生活时，你又跳出来否定了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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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很残忍……你知道吗？还是说，你根本就是一个……玩弄人心的……魔鬼？”说到最后，洁西卡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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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验告诉他，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将对方抱起来，紧紧地，用胸膛去温暖对方的身躯，用双臂的力量让对方感觉安全；但不知道为什么，老包偏偏连一个指头都动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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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这样呆呆地站在那里，低着头，不敢去看对方流泪的双眼；虽然在他的感知里，一切都纤毫毕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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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包括对方当前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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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包不知道后来是如何从小妞房间中出来的，只感觉他的头很昏，他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瞧，说穿了其实也没什么，但实际上他心里知道，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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洁西卡是教徒，因此他不用担心对方会做傻事，而且他心里总有个声音，让他远远地逃离这里，再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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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里有些昏暗，塔顶夜辉石投下那斑驳的光，落在墙面上，晃悠悠的，让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唯一真实存在的就是这道墙，墙外边是他，而里边是洁西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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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他们之间有一堵墙。从一开始，他们就是两个完全不相干的人，纵然因为某个契机走到了一起，但终究也是会分开的。就好像两条不会打弯的直线。而今天，就是他们交错而过的开始——阵痛之后，洁西卡就会忘记他，重新回到她以前的轨迹上，追逐她心目中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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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自己，也会回到那个平静的小村，混吃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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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几十年后，自己儿孙满堂，在那个小地方也待腻了，就会领着小辫儿出来活动活动，游历整个大陆，那时候说不定他们还有缘再见上一面，也许是在某个显贵的茶会上，也许是在某个结社的沙龙中，也许，只是夕阳中某次不经意的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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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会如他预计，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没有波澜，没有遗憾。可为什么，他的胸口会如此难过，难过得就像要爆开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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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全身的魔力也变得狂暴起来，老包甚至能感觉到它们好像烧开的水一样，咕嘟咕嘟的翻着泡泡。那些泡泡中充盈的可不是空气，而是急剧膨胀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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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颜六色的光，从身上猛地迸发出来，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