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公差上下打量汪志,见他衣着普通,冷笑一声,挥手道:“将这刁民带走!”
身后几个公差正待答应,却见汪志面不改色,从怀中掏出一个牌子,仰在那公差面前。
那公差略为不解,凑上去仔细看了看,吃了一惊,身子一哆嗦,却听汪志道:“你可知道我是谁了?”
那公差连连点头,道:“小的自然明白。不知大人来此地有何贵事,还请大人吩咐。小的自当……”
“大家都给我听着,我乃是奉命前来办案的。前段日子,有江洋大盗虏走帝都二位贵人,逃窜到此地。方才我等在这客栈之中搜查,便是为了抓捕江洋大盗与解救二位贵人。我会请当地衙门协助,将那两位贵人的画像贴出,若有人发现那两位贵人的行踪,立即向当地衙门禀报,可得白银一千两。”
“一千两!”
“这么好的事情!”
客栈之中的气氛已经彻底改变,刚才都对汪志这一行人痛恨不已,这时都已经是唯唯诺诺了,此时听了这话,得知有这么丰厚的奖赏更是兴奋不已。
依汪志猜想,萧应然和容态霙的确已经离开了这客栈,要想在这人流匆匆的瞿洲找到他们,单凭他们这几人之力着实困难。但是只要贴出画像,请当地人协助那边大不相同,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只要他们露面,不怕不被人看见。而以这个理由的话,既不会向外显露出萧应然的身份,引起消息外漏,他日若有事端,这种做法也不会有任何不敬,以免落人话柄。
没过多久,汪志便在当地官府的帮助下,请画工画出萧应然与容态霙二人的画像,贴满了瞿洲。而许诺的一千两白银的丰厚报酬,使得这个消息立刻便传遍了整个瞿洲。
只是汪志绝对没有想到的是,就在汪志在瞿洲四处寻找萧应然与容态霙时,他们两个还留在客栈之中。
以汪志和一众手下的身手和在宫中当值多年的经验,萧应然与容态霙想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溜走,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汪志绝对没有想到,萧应然所构想的全盘计划,实际上只是利用了汪志在整个搜查过程中一点点小的失误。
汪志进萧应然房间的时候,门是关着的,那时候萧应然还在房中。汪志与手下的监视当然不可能出差错,萧应然自昨晚起便一直呆在房中,并没有出去过,只不过床上做了掩饰,即那个摆成人形的枕头和衣服。当汪志发现了这一点之后,立刻便赶到楼下召集手下在客栈之中进行搜查。而这个时候,萧应然便趁这个机会,从躲藏的衣柜中出来,来到容态霙的房中。容态霙的房间本来就在他隔壁,楼上又有张庆的掩护,所以并没有人发现这一点。
过后,到了楼下的汪志意识到容态霙,上楼到容态霙的房中检查,这个时候,容态霙的床上也早就用枕头做好了掩饰。汪志见到容态霙与萧应然同时失踪,终于乱了心神。这个时候,客栈内搜查完毕,报告没有找到容态霙与萧应然。
在这个时候,汪志才终于考虑到萧应然与容态霙两人房间的问题,但是在汪志的心里其实并不认为他们是有可能躲藏在自己房中的,要不然当初他发现萧应然不见时就应该在他房中各处寻找,而后汪志在房中寻找的慌乱表现也说明他后来只是想抓住最后一点希望而已。但是也多亏如此,萧应然与容态霙竟然果真侥幸躲过了汪志等人的搜查。
汪志第一次到容态霙房中搜查时,萧应然与容态霙都躲在房间里。然后,等汪志一出去,萧应然与容态霙马上从藏身的地方出来,躲到床上。纤纤与汪志不同,她个性温婉,办事小心,不似汪志粗犷,解开容态霙床上幔帐之时只揭开半帘,后来揭开被子也只揭了一角,露出枕头一角而已。汪志第二次来搜查时,只着重搜查了第一次未找的地方,从揭开的幔帐看去,见床上还是老样便没有在意。他却不知萧应然与容态霙两个人那时正蜷缩躲在另一半幔帐的后面。
萧应然这一计谋只是利用了人心理上的一点疏忽和时间上的差异,只要中途出一点差错,汪志便成瓮中捉鳖之势,到时不但无法逃脱,而且就连目前仅剩的表面客套也就此撕破,后果不堪设想。
容态霙一颗心“怦怦”直跳,眼见得汪志去而复返,在离自己不远处搜查房间,连出气都不敢大声。直到汪志终于离开,后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听着客栈之中喧闹之声渐渐停止,才终于舒了口气,以目示意问萧应然怎么办。萧应然悄悄从幔帐中看出去,见外面无人,携了容态霙的手从床上跳下,躲到床下。
果然,没过一会儿,便有人进来收拾房间了。
萧应然与容态霙躲在床下,一动也不敢动,听见那人收拾了床铺桌子,锁了门里去。萧应然这才松了一口气,拉着容态霙从床底走出来。
他们从昨晚起便一直担心着今早的情形,如今终于平安过关,只觉既困又累,因为在床底躲藏,身上脸上都是灰尘。既无早点可吃,房间又被收拾过,连喝的茶水都没有一点,实在是凄惨至极。
“我们怎么办?”因为害怕有人路过听到,说话也必须压低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