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朝宰相凌成曰,出身寻常,沉浮官场二十余年,终于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而到如今,不但自己身居要位,女儿也一跃成凤,不可不说是门楣光耀了。
只是在凌成曰小儿子凌安旭的眼中,他始终觉得自己老爹这个当朝第一要员的位子坐得不是那么舒心如意。凌成曰在当今圣上还有当朝同僚,或者在兆桢王朝老百姓茶余饭后的风评中,一向都是谦虚恭谨,事事尽心也事事小心。这本是一个官员勤勉认真的表现,平常多得景瑞帝的夸奖,民间对他的评价也是不错的。但是对于凌安旭来说,自己老爹这样的行事作风和性格,却是胆小怕事的表现。自己身居高位,寻常上门想巴结的人不计其数,但凌成曰不但将他们拒之门外,从不敢有一点点非常举动,还处处行小心陪笑脸,对待朝中从一品大员到四五品的官员那都是刻刻笑脸相迎,从来没有半点宰相的官位派头。至于那些朝中事务,那更是事必躬亲,每一件都劳心劳力的办好。
照凌安旭的看法,既然这样,那何必要做宰相呢?混到那么高的官位,却依旧终日劳碌,还不如那些混个几品官员,在富庶一方轻松度日的官员活得轻松惬意。不过这些话他可是不敢对自己老爹说出来的,要知道,凌成曰在任何人的眼中,那都是慈祥勤劳的当朝模范,可到了自己家中,家法只怕比国法还要严上一层,更何况这等“狂妄不羁,胡为混账”的言语。所以,对于自己这个当朝第一要员的老爹,凌安旭早就想出了应对方法。不管凌成曰怎样教导,凌安旭全盘答应,从来不惹凌成曰生气。但在背地里,他要怎么玩怎么乐,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凌成曰怎天的为国家为社稷忙得不可开交,只要他不闹出天大的岔子,宰相大人是不会把过多宝贵的时间浪费在他身上的。
只是这几天凌成曰过得不大顺心,本来他听从一票吃喝朋友的说法,对那容家女子念念不忘了一阵子,好不容易找了个机会特意跑到印京去见到了她的庐山真面目,但又除了一通奚落,半点好处没落下。话虽如此,但那女子的容颜却是在他心里扎了根,好像青藤一般缠绕住,流连不去。弄得他这两天干什么都没有精神,连往常一贯喜欢的去处也失了兴致,实在是没趣得很了。
没料到更倒霉的事情还在后头,这天他晚上回到家,赫然发现凌成曰已经早早的回来了,正端坐在灯火通明的厅堂里。一看这架势,凌安旭的脑袋便大了两倍,要知道,按照经验,这是凌成曰专程等着自己,来一通仁义礼让家国社稷的大道理的准备。
“回来了。”凌成曰瞄了他一眼,又是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问候语加开场白。
“是,孩儿回来了。”凌安旭硬着头皮,走上前去问安。
“听说你前日去了印京?”
果然,凌成曰办事还是一样的利落干脆,半点没有拖泥带水。
“是。印京乃我兆桢第一丰饶富贵之地,孩儿去那边见识了一番,也感受了当地的风土人情,当真是人杰地灵。”
他凌安旭虽说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但好歹是宰相之子,更有个身在皇宫的姐姐,这些言辞客套,那可是脱口而出,而且还相当的冠冕堂皇。
只不过这话一出口,凌成曰得脸色就不大好看了,他哼了一声,又问道:“也见过容复华的女儿了?”
凌安旭垂着头,眼睛一转,老实答道:“是。”
“而且还被她当街教训,得了旁人一通奚落,是不是?”
“父亲连这些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孩儿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凌安旭这般说道,倒也没什么好怕的。“孩儿只是听闻了传言,爱慕那女子的容貌,去见了一面而已,也并没做什么恶事,父亲也不必太过光火了。”
凌安旭说得也没错,他的确是没做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就算他心里的确是存了那么一点不良的想法,但也不过是想借诊病的机会让容态霙摸摸自己的手罢了。不说事情根本就没有按照他的想法实施,就是真的发生了,也不算坏事。凌安旭虽然不欣赏自己父亲的处世之道,也很有些纨绔子弟的习气,但从小耳濡目染的环境影响,坏事倒没有做过几件,声名也不坏。
没料到凌成曰怒气却来得很大,“哐当”一声将茶杯摔在桌上,连原本满不在乎的凌安旭也被吓了一跳。
“你还敢说没做什么恶事,为父这些年对你的谆谆教导算是白费了。难道你非要将我凌家辛苦这许多年的基业毁于一旦,陷你父亲与姐姐不顾,这才心满意足了?”
这一番言论真是慷慨激昂,怒意汹涌,看得出凌成曰并不是平白发怒,而且怒气还不小,只是凌安旭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竟然惹得一向平稳的父亲这样的大怒,虽然心中不解,却也只能老实的告罪道歉了。
凌成曰过了一会便平静下来,道:“罢了,你也不是深谋远虑的人,看不通这些也是应该的。为父今日便把话跟你说清楚,只要你以后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键,小心行事便够了。”
凌安旭心中惴惴,点头答“是”。
“要说到这容家的不同之处,还得从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