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三坐三不坐?”我很好奇地问道。
“两个小姐以上才能坐;必须是台主才能坐;起点价二千八百元以上的才能坐。先干一杯再说。”眸子一梭,长长的睫毛两个扑扇,扔给我一个笑吻。
“哪三不坐呢?”我笑道。
“老外的台不坐;男女混杂的台不坐;有生理异味的台不坐。所以,符合我的条件的台就不多。”
最新T_X_T小_说“你的收入不是减少了?”
“比她们多。她们坐一个台,有时才一二百元,甚至连这一二百都是讨出来的。就像行乞那般。”
“奕奕小姐,你对坐台最大的感受是什么?”
“最大的感受是,但你不要生气。”她犹豫了半天也没说出来。
“直说,我决不会生气。”
“最大的感受就是:男人不能太有钱,男人越有钱,就越没有良心,越没良心,就越心狠手辣。”
“还有呢?”
“女人不能没有钱。女人没钱,人就变下贱。人越下贱,在男人眼里就越不值钱,越不值钱,就越可怜。”
“如果你在坐台中,遇到你刚才说的心狠手辣的男人怎么办?”我递给她一支香烟,并给她点燃。
“谢谢先生。”她吸了一口,继续说道:“为了老板的生意、为了自己免遭报复,有时只能忍辱负重。有时在是可忍,孰不可忍的情况下,也有不顾后果的反击。我在有次坐台中,被一个禽兽不如的男人撕破上衣,我就狠很地在他命根子上踢了一脚,他当是就瘫倒在地。”
“最后怎么了结?”
“我知道死不了人,我拿起手机问他‘你要不要报警?’,他脑袋像鼓啷当一样摇个不停。
我敢报警吗?不敢。最后他倒陪了我五百块钱。”
“他不敢报警,你却要报警?”我猜道。
“先生英明。我的上衣被他撕破,这已不是性骚扰的性质了,警察来了,他吃不了兜着走。”她说完,骄傲地莞尔一笑。
“好样的,我支持你的自卫精神和勇敢行动,敬你一杯。”我已彻底恢复了自我,早已把‘爆发户、土财主’忘得一干二净。
“谢谢,先生,您与众不同,我如果没猜错的话,你今天叫我坐您的台,并不是解闷,也不是寻开心,而是出于您的职业需要或者是心结需要。”
“理由?”
“您不是那种没有女孩子陪的男人,凭您的魅力,不是说您钱多还是钱少,你根本就用不着花钱请女孩陪,如今的女孩并非全都拜倒在金钱面前,我所认识的许多女孩,她们感兴趣的男人,不是钱而是人,是男人的实力和魅力。您是双力雄厚的男子汉,今天认识你,是我出道以来最大的荣幸,我俩连喝两杯好吗?”她的眸子光彩熠熠。
“谢谢你的夸张,你若不胜胜酒力,你可以喝红酒或饮料。”
“我从没用五粮液陪过客人,今天是破例。今天我不知破了多少例了,先生,好胜求强的奕奕,总算拜到在一个男人的面前,我服输,舍命陪君子,干。”
“奕奕,你说你家很困难现在好转了吗?”
“我是贵州六盘水人,我们那里是贫困地区,我爸爸给私人矿主挖煤,三年前,在我高中快毕业时,在一次矿难中遇难,矿主逃走了。连安葬费都没得到,我妈妈身体多病,我下面还有两个弟弟。大弟今年进了大学,小的还在读高中。三年来,我接过了父亲肩上沉重的担子,担负着全家的生活、妈妈治病、两个弟弟上学的全部责任。没本钱、没技术、没关系,先生,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喊天天不应,叩地地无声啊。”
“奕奕,对不住,不该勾起你伤心的往事,不要哭了。”她伤心的泪水就像切不断的水帘。我已递给她两匝面纸。
“先生,你抱住我。”她走到我身边,*在我胸前,继续说道,“我家每年的开销最低都要三、四万。去偷,我没哪个本事;去抢,我没那个胆量。当保姆、做服务员,每月才几百块,杯水车薪,救不了全家。我唯一的资本就是自己的姿色。但我决不出卖自己的灵魂和肉体。曾经有人给五十万买断我,也有人每月出三万包养我。先生,我是人啊,我不是商品、更不是玩具。我是一个才走出高中校门的女学生,亏了这些厚颜无耻的男人说得出口,他们哪里还有人性?简直连畜牲都不如。我听人讲,在大城市,特别是发达地区的城市坐台,收入比较高,所以我就来到这个城市,今年已是第四个年头了。上帝是瞎子,或者是青光眼,他看不见人世间的不平等。
先生,我活得好累。我的心好痛,我的眼泪好苦,如果是为了自己这般活,我宁愿去死,可我不能丢下生我养我的老妈,我不能丢下我的两个弟弟不管,世界上可能再也没有像我这么可怜的女孩了。先生,多少个夜晚我在痛哭中度过,我的枕头经常是湿的。”
我含着眼泪听完了她的身世,我想,在坐台小姐中,决不止一个奕奕,或许还有不少像奕奕这么背负全家重负的女孩。人世不平等,这是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