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前,接到省总工会的通知,全省各地、市总工会的工会主席要来我们新潮流参观、学习、取经。因为我们是全省唯一的外资企业工会,而且又搞得有声有色。本省的大型外资企业就有上百家,对他们的惊动很大。我把接待他们的一揽子事,全交给了薛梦、柳竟频、王小丫三人。
我从来也不喜欢这些形式主义的东西,劳民伤财,毫无意义。今天下午全来了,由省总工会副主席为团长,男男女女三十多个,还有省报、省台的记者们。柳竟频负责接待工作,全把他们安排在五星级的海西大酒店。不能小气,让他们吃好、住好、玩好,这也是潜规则。
“干爹,今晚举行接风宴,你去一下吧,黎总也去的。”薛梦走进我办公室来说道。这是代表团正式成员的名单。这是各地市总工会主席的材料。
我接过来一看,吓了一跳,E市总工会主席竟是我的战友姜柏珩,因为材料上有照片。我转业时,他还在当营长,也不知几时转到地方的。他的家在城西,我原来的家在市中心,只隔几个公交站。这多年来,我们一直没联系。正在这时,桌上的电话响了,薛梦去接。
“干爹,是找你的。”
“我老唐。您哪位?”
“我是姜柏珩,你是不是我的老首长唐参谋长?”
“真的是你呀,我正在看代表团的名单,欢迎。”
“我想现在就见到你,你有空吗?”他说道。
“好,我马上派车去接你。”我立即电话通知总工会的司机去酒店接他。
“干爹,晚上你要致欢迎词,要不要给你写个稿?”
“不用,随便讲几句就行了。”
“那我先去酒店了。”
“去吧,不要接受采访。”
“这我知道。”
在总工会的小会客室迎接我的老战友。
“老首长,您好。”姜柏珩一见到我,双脚“咔嚓”一*,先向我敬了个军礼。
“快请坐,老战友,先喝杯热茶。”我特地为他准备了壶好茶。
“老首长,你怎么来到这里?”
“柏珩,叫我老唐就是了。我到这里几年了,她没跟你讲?”。“她”指我的前妻。
“几年以前,我去过你家看你,你已离开了。嫂子很是生气,说你清高自大不随流,置妻儿家庭于不顾,把个当得好好的外贸局长辞掉。她一气之下才跟你离了婚。前年听我老婆说,嫂子找了个暴发户改嫁了,房子也卖了。但我一直没见到你女儿玲玲。”
“玲玲这丫头,受她姨妈的影响太大,认为我这个做爸的辞职后,让她失去了*山,她跟她妈成了孤儿寡母,受人欺负。我也不怪她,世态炎凉嘛,台上、台下,天壤之别,我一辞职离家,还有谁去关心她们呢?”
“老唐,你为什么要辞职呢?”
“你当了官不为老百姓办事也就算了,还去贪污老百姓的血汗钱,你的良心过得去吗?”
“你不贪就是了吗?”
“别人在贪你不贪,你看得惯?别人不怕你检举?这样一来,你这个官当起来还有什么意义?不睁眼不行,睁一只闭一只又做不到,你总不能一天到晚闭住眼睛吧?”
“玲玲现在在哪里?跟你有联系吗?”
“前年大学才毕业,我在家时,收入不多,也没积蓄存到钱,就把转业时的安置费全存起来供她读完大学。见她妈跟了个有钱无德又无才的土财主,一气之下,去年跑到俄罗斯给普京打工去了,三两个月给我来次电话,说我害苦了她。唉,她是我的心头肉啊,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她了。当时辞职时没想这么多。”
“你现在有吗?”姜柏珩问道。
“有什么?”我当然知道他指的是女人。
“老婆呀。”他笑道。
“人都快老了。还老什么婆?”我也笑道。
“咳,你只比我大三岁,我今年正好四十五,你才四十八,还有半个世纪,老什么?我差点忘了问你,我在看到你的材料介绍上,你已五十九了,我还以为你不是我的老参谋长,所以打电话时不敢肯定。这到底是咋回事?”
“柏珩,你知道我这是什么性质的企业?这是女人打堆的地方,我说我都六十了,还有几个女孩缠住不松手,如果说我还不到五十,那我就更没好日子过了,这不怪她们,这里阴盛阳衰,她们确实想晒晒太阳。”
“啊,我明白了,是你装老。反正又不要组织部审查。哈哈,我的老首长,高。我今天在宾馆见到了你们的薛副主席,她的相貌、气质、言谈举止,足以倾到天下男人。我也是走南闯北的人,除了舞台上的,现实中所见到的只有你们的薛副主席了,她如果没嫁人,准能看中你。”
“她跟我女儿差不多大。”
“咳,现在的女人,只在乎官大小、房大小、车大小、钱多少,哪在乎你年龄大少?”他说道。
“你这是偏激、片面。那只是少数。我所看到的女人们,大多数是传统的男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