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走了。君子报仇十年,小人报仇眼前。这吴副局长属于后者。他上午挨了丁岚的臭骂,中午就邀我到“近水楼台”去喝酒。于是说出了“他这个官是买来的”这一大跌眼镜的话来。
“唐老兄,你知道他买这个局长发了多少钱吗?”吴副局长开始放气。这气是丁岚给的。
“我怎知道,又不是我卖给他的。”我的微型录音机开始上班。“吴副局长,这种事如果没有真凭实据可千万不能乱讲啊。”我是怕他讲一半留一半。
“真凭实据?他怕钱太多了被人抢,要我开警车帮他送的,这还不算真凭实据?”
“那不有十来万?”我故意装蒜。
“亏你说得出口,真是井底的麻怪,没见过世面。十多万?哼!三百八十八万。三纸箱。”
“乖乖,如果我有这么多钱,还买什么破官,老子拿着这三百多万或做生意或炒股,不比当个破局长还潇洒?”
“你真是井底的麻怪,这当局长才叫名利双收,你知不知道,他这个国土局长签个字值多少钱?”吴局盯着我问。
“一百块?”
“你以为局长是叫化子?捡破烂的?他签个字,最少要五十万。你给我算一算,三百八十八万,他签几个字就捞回来了?”
“按你这么说,他不是在受贿?”我反过来盯住他。
“不是为了名利,买个官干什么?”他又盯住我。
“我说吴局,你把这些告诉我干什么?我又不是纪检书记。”
“丁岚对我不仁在先,我就来个不义在后。我告诉你,我认为你还算是一个人物,他们不想搞你吗,我两联合起来把他两公婆搞掉。”
“你刚才不是说我是井底的麻怪吗,怎么又马上变成一个人物了呢?”我哈里哈气地问。
“刚才是开玩笑嘛,你不用怕,万事有我做底,保你名利双收。”
“我能帮你什么?”
“你先说你到底想不想干?”他睁大两只眼睛盯着我。
“你先说说怎么个干法?”我也睁大两只眼睛盯着他。
“这里不方便,去我家里说。”
“那我就不方便了,吴局长。”
你可以左右任何人,甚至左右时代风云,唯独无法左右我。我就是我,不受流言所蛊惑,不为利益所驱使。吴副局长真是瞎了眼,竟在我身上打主意。偷鸡不到蚀把米,自找没趣,不欢而散。
今晚上班,我已正而八经地坐到了“新潮流工会筹备委员会”的办公室里了。它就在红楼的一楼。一个篱笆三个桩,两个桩立不稳;一个好汉三个帮,两个帮办不成。我今晚不多不少,就请了三个帮手来,她们是:薛梦柳秘书王小丫。都是我的铁哥们。我的经验是:任人唯贤,用人唯亲。小事用木杆,大事用铁杆。今晚用的是铁杆。
晚上九点正,三位美女几乎同时但又并非同时来到。
“首长,您既是两级助理,又是主任委员,我们怎个称呼您更贴近?”柳秘书哈哈笑道。
“我喜欢叫唐哥。”王小丫说完脸却红了,连“嘻嘻”都忘了。
“在工会,一律叫唐主任。”薛梦喜欢一槌定音。
“请三位坐下。”我今天不得不成了薛梦的顶头上司。“请你们来的目的是敲定选举筹备委员的方法和程序。新潮流是红、白、蓝、黑、黄五大区,六十八个部,共有中国工人一万六千七百二十一名,这委员占总人数的比例多少?如何选举产生?请大家出出主意。”
“唐主任,我认为委员以百分之一恰当,由各部选举产生,你拟一个选举章程发下去就行了,今晚我们莫扯选举这挡子事,先把你的摊子摆起来好做生意。”柳秘书发言。
“我赞成柳姐的意见,这筹委会总得有十个八个人办事,我毛遂自荐,来当文员。”王小丫说道。
薛梦今晚很少讲话。大概是突然易位还不大习惯。但一听到王小丫那么一说,她就急了,她最担心的是王小丫接近我。她讲话了,不是以部长身份:“我来兼个办公室主任。楼上楼下也很方便。”
“你两人,一个文员,一个办公室主任,那我就来负责打扫卫生。”柳秘书说完,自个哈哈大笑起来。
我在想,如果再把汪娜叫来,那就更热闹了。三个女人一台戏,四个女人闹翻天。
“你们的想法跟我的想法差不多,准备在最近几天挂牌。我的意见是:薛梦为副主任委员;柳秘书为办公室主任;王小丫为后勤处主任。”
“那好,我明天就去采购。”王小丫高兴地说,“唐主任,这经费从那里来?”
“黎总已通知财务部,先拨给筹委会二十万元。”我说。
薛梦因部里有事先走了,不一会,柳秘书也因急事离开。剩下我跟王小丫。
“唐哥,我想你都快想疯了。”王小丫将门关上后立即搂住了我。
“小丫,使不得,这里是一搂,又没窗帘。”我急了。
“刀子架到我脖子上,我都要亲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