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处理罗吉霸的事、高而瘦找王小丫与我、丁岚约我吃饭等等事情,都被关心这一事件的人们所知道或风闻,更成了下届市长选举的秘密武器。尽管我不想卷入官场的争斗、成为他们的牺牲品,但树欲静而风不止,我已日无安宁,夜伴恶梦了。
“干爹,如果你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话,我陪你一起走。”薛梦已觉察到了我的压力。
“为什么选择离开?有人跟你玩,不玩白不玩?多可惜。”我笑道。
“干爹,都什么时候了,亏你还笑得出来。”她给我酌了杯二锅头,她已熟悉了我的习惯,心烦就喝二锅头。我们在吃午饭。
“薛梦,你是法学硕士,我既没犯错更没犯法,你为什么让我选择‘走’呢”?
“干爹,现在这个社会,权、钱、法三者之间的较量,很难分出胜负。将自己的安危寄托在法治上的弱势群体,在与权势群体发生利害冲突时,最明智的选择是‘惹不起,躲得起’。我是专攻法学的,但是,理论与实际永远是两码事。我现在学所非用,用所非学,也就是一种‘惹不起,躲得起’的做法。”
“我喜欢‘鸡蛋碰石头’,‘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乃大丈夫所为也。”
“干爹,你今后在做任何事情之时,当念头一闪的瞬间,你必须把你的宝贝干女儿加进去,你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正由于这样,我才敬慕你,爱上你。我不准你去冒任何风险,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当你‘宁为玉碎’时,我又岂能‘瓦全’?”
“我总不能当缩头乌龟吧?”我一连喝了三杯酒,把我心中的火气点燃了。
“我哪要你做缩头乌龟?我是劝你‘好汉不吃眼前亏’,不要老往雷区闯,必须闯时,先用扫雷器探一探,再绕过去,这才是智者所为。我现在是连做梦都为你的安全担心。你必须清楚自己已处在台风的中心。”
“薛梦,俗话说,‘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在你看来,我现在应该怎么去做才是上上策?”
“干爹,我认为,你现在太被动了,你在明处,别人在暗处,你如果不变被动为主动,可能会吃亏。”
“任何变法?”我又喝了三杯,杯子不大,一杯大概八钱。
“你能不能比较准确地分析出来,丁岚他们那一伙人到底为谁要你的资料?再个,绑架王小丫的那些人是不是丁岚这一伙的?”
“薛梦,你无愧法学硕士。你提的这两个问题,也是我冥思苦想得不出结果的问题。但可以肯定一点,他们决不是罗副市长的人。”
“干爹,你怎么肯定市府程秘书长是罗副市长的竞争对手呢?”
“一个是丁岚亲自对我说过,二是本市网站的传闻。三是本人的分析。应该八九不离十吧。”
“这是一着险棋,如果下输了。连老本都会输得精光。我想,程秘书长不可能走这着险棋。”薛梦的分析不无道理。
“竞选就跟拳击一样,要想打到对方,有时不得不出险招。”
“干爹,你去东海救王小丫,我给了个微型录音机你,你录到什么没有?”
“啊,我倒忘了,那个女绑匪跟我谈话时,全录了。放出来听一下。”我立即去卧室拿了出来。
薛梦在仔细地听,录的效果还可以。
“干爹,你还真牛。变着法子骂那女人。她不像给丁岚办事的,似乎在向你试探什么。干爹,这个录音千万留着,将来可能有用。”
“我一直弄不明白他们绑架王小丫的目的。那天晚上又好像故意让我从那溶洞里把王小丫带回来。”
“干爹,先不管她,我认为.变被动为主动的唯一办法是从公安局那个吴副局长着手。他手中的饭碗比他的命都重要,这就是他的死穴,我们就点他的死穴,让他说出丁岚到底为谁办事。”
“这办法不错,但按你上面所讲的,这也是一着险棋。他虽然只是个副局长,但他是市公安局的副局长,属于强力局的副局长,比其他局的副局长权力要大得多。而且是生杀大权。”
“干爹,你够聪明。这确实是一着险棋。但如果这着棋下赢了,你就掌握了主动权。”
“下!‘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连喝了两小瓶。在法学硕士的英明指导下,我明天就要找公安局的吴副局长下棋了,不,是下险棋。
吴副局长的名片被薛梦当时丢进了垃圾篓,但我还是没费多少劲就知道了他的手机号码:136XX再XX798。我在试拨。通了,是“月亮之上”当通信员。
“喂,请讲。”开口就是命令,权力的象征,无处不在。
我就故意不讲,看他怎办?
“讲呀,我挂了?”但他并未挂断,说明他很想听。他自己暴露了一根软肋-—纸老虎。
“吴大局长吧,我是‘新潮流’的总经理助理老唐。您好。”
“啊,唐大助理,‘新潮流’的闻人。有什么好事?”他还能记住我,说明对我有兴趣,看来入门并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