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容华和路云从云南回来了,两个人原来都是白皮肤,现在呈现出健康的古桐色,显得很有 精神,又搂又抱地亲热样子更让人受不了。我和他们一起吃饭的时候,俩人还不停地眉来眼 去,你喂我一筷子菜,我喂你一勺子汤。 我做出暂停的手势说:“停一下,好不好?二位,如果嫌我碍事,我立马闪,如何?” 徐容华说:“别闪啊,久日没见,好好聊聊啊。” 我说:“我是想跟你们聊呢,可是好像插不上嘴,还得眼巴巴地看小电影,又没我的份,只 能在一旁干着急。 路云笑着说:“嫂子呢?你怎么不带她来?” 我说:“人家是内秀型的小家碧玉,不喜欢抛头露面。” 路云一扬尖尖的下巴,说:“是吗?那你真幸福。” 我说:“怎么呢?” 路云解释说:“如今这么优秀的传统女人打着灯笼难找哦!” 我看了看她,笑着说:“你好像在表扬自己吧?” 路云说:“哪敢啊,我跟嫂子比,肯定差远了。” 我说:“你们这次玩得怎么样?” 徐容华从一个大摄影专用包里拿出一大叠照片,说:“先让你看看我们在云南拍的照片。” 我接过照片,仔细翻了起来,照片拍得很精美,艺术,一看就是徐容华的手笔,主角大多是 路云,她或站,或坐,或卧,或弯腰,或仰身,摆出各种造型,和玉龙雪山、丽江古城、火 把节、泼水节等人文景观和谐,有机地融合为一体,或笑,或怒,或沉思,或仰天长啸,无 一不生动传神。照片上的路云美和自然的美相辅相成,是一种摄人心魄的美,有唐代诗人崔 护诗中,人面桃花相映红的感觉。从构图和氛围的营造上,明显看出摄影师对人物和自然倾 注了自己的偏爱和激情。在一张合影中,徐容华和路云背对着镜头,彼此从后面搂着对方的 腰,依偎着沿着古城的一条长长的青石阶梯,拾级而上,旁边还有几个身着民族服装的山民 挑着担子埋头赶路,整个画面颇有一番浪漫的情调。 我放下照片,抬起头来问:“什么时候办大事啊?” 徐容华说:“我们这两天准备先把结婚证领了,办事也就在这一、两个月了。” 路云娇嗔道:“谁答应嫁给你了?” 我拿起桌上那张合影说:“现在不嫁可能已经迟了,罪证都留下了,以后还怎么嫁人啊?” 路云叹了口气,说:“唉,一不小心上了贼船了。” 徐容华不乐意了,说:“好像有人昨天跟我说什么,你是我的挚爱,我非你不嫁之类的肉麻 话,听得我直起鸡皮疙瘩。” “讨厌死了!”路云详装生气地捶了徐容华一拳。 我说:“停,停,又开始打情骂俏了,真让人恶心,不过今天我很高兴。” 徐容华说:“你高兴什么,是不是因为我娶到了老婆?” 我皮笑肉不笑地说:“哪里,我是高兴有了报仇雪恨的机会。我结婚那会儿,闹洞房时,你 出了一个节目,又是一个节目,这回我一定要研究出几个难度达到体操E组的动作,让你 们好好表演一下。” 路云听了花容失色,拍着胸口直叫:“My God!”
星期一早上去上班时,听说老李被送到医院急救时,被检查出得了肝癌,已经到了晚期,癌 细胞扩散了,没有动手术的必要了。 我们一帮同事赶到医院时,老李脸色蜡黄地躺在病床上输液,他的老婆,那个叫朱美丽的女 人趴在老李的床头哭得肩头不停地上下起伏,悲痛欲绝的样子。老李显得很平静,他用手轻 轻摩挲着朱美丽的背,劝着她:“别哭,美丽,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毛病,就是这些日子没 人照顾你,苦了你了,要不先到你妈那儿住几天,等我病好出院了,我一定好好补偿你,给 你做你最爱吃的酸菜鱼,好不好。”老李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仿佛在哄一个不懂事的小 孩子。 我们一帮人静静地站在病房门口看着,谁也没出声。老李显然没有看见我们,许大姐咳嗽了 一声,老李这才抬头看到我们,“都来看我了,请进!请进!” 朱美丽抬起头来,一脸泪痕,勉强挤出一个笑,跟我们打招呼。 老李怜爱地说:“美丽,你先回去睡会儿吧,这两天人忙得够戗。” 许大姐说:“嫂子,你就先回去吧,这里有我们看着呢,你放心好了。” 朱美丽迟疑了一下,说:“好吧,我下午再来,回去给你熬鸡汤。” 孙旭东把我们买来的一大堆龟鳖丸、西洋参口服液等补品放到老李的床头柜上,说:“老李, 你的病好些了吗?” 老李说:“谢谢大家关心,其实也没多大毛病,还让你们这么破费,真是不好意思。” 许大姐说:“老李啊,有什么事情要帮忙的,你尽管说,千万别客气。” 老李笑了一下说:“别这么客气好不好,好像我要跟你们永别似的,医生说了我肝脏只是有 些早期硬化的现象,保守治疗就可以了,手术都必要动。” 孙旭东说:“没事就好,我们都盼望你早一天出院,回到办公室里来,跟我们一起把科里的 工作搞好。” 孙旭东这小子才当了两天官就开始打官腔,在这种环境下,说出如此恶心的话来,真让我受 不了。 我说:“老李要休息,大家也要上班,我们不要都在这里。我看这样,今天我留下来陪老李, 大家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