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风淡云轻,就如一潭清水,没有一点涟漪。微风轻拂的黄昏,在淅淅沥沥的小雨中,我敞着头走在教学楼到校门口的路上。
一把雨伞罩在我的头上,转头一看,是林佳,穿着纯白的连衣裙,梳着清汤挂面的头发,眉眼里含着笑。“怎么,今天没开车?”
“车被雪娇的同学借去了。”
“晚饭吃了吗?”她问。
“没有,你呢?”
她摇摇头。我看着她说:“我请客吧,地点你选。”
“就在对面的大排档吧。”
“你不是在为我省钱吧?”我笑着问。
“哪有,其实大排档也有非常好吃的东西。”她看着我问:“是不是觉得丢面子?”
“丢面子?不会。”在我的老家,每当夜幕降临,街头巷尾都是这样的排档,简陋的摆设里满是烟火味,吸引的也是一些靠力气挣钱的底层人,劳碌了一天的人们,吃饭充饥的同时也在这里聚集聊天放松心情。
我们找了个位子坐下来。感觉真好!看着就有一种亲切感,它包容且平等,不必有太多的顾虑,光着膀子也没人笑话你。“要点什么?”大排档的主人边擦汗边笑容可掬地问我们。
“羊肉煲,外加个鱼头煲,再来两瓶啤酒。”
“好嘞,请稍等。”
吃大排档的唯一特色是简单,用水随便烫一下的碗,外加一次性筷子和用于喝酒的纸杯,如是而已。菜很快上来了,在这篷伞遮挡的露天环境里,我们边听雨水击打篷布的声音,边喝酒,边吃菜,边聊天,好舒坦。
“味道怎么样。”老板走过来问。
“还可以。”我答。
“你们是第一次来吧?”老板问。
“是啊。”
“如果觉得不错就帮我宣传宣传,以后来这吃饭我给你们打打折。”他还掏出廉价香烟请我抽,我笑着拒绝了。
“听你的意思,今天这顿饭是不准备打折啰?”林佳调皮地眨了一下眼,问道。
“打,打,反正也不多。我是新来的,以后全靠你们帮忙。”
这种消费氛围真好,老板和客人可以互动,全没大酒店那种教条,美好的感觉也在这一杯又一杯啤酒刺激下遍布全身的每个地方。
“吴桐,有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林佳犹豫着说。
“跟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就是......你有没有发现网吧收银有点问题?”
“你是说梁翠萍,王琴同学吗?”我想了会儿说:“是有点奇怪,现在营业款每天都是雪娇在收,前两天她还抱怨说钱怎么越来越少了!我去查了一下,没发现问题啊。”
“听罗德明说现在有人专门出售一种用于修改网吧计时系统的软件,主要功能就是修改上网人员的数据记录,盗取营业款。”林佳接着说:“听说梁翠萍最近交了一个男朋友,那男孩天天来上网,出手还相当阔绰,和朱晖的关系也挺好。罗德明怀疑他们在盗你的钱。”
我的心忽然沉了下去,站起来准备去网吧问过究竟,林佳拦住我说:“你怎么这么冲动?说风就是雨。”
“你说怎么处理?”我看着她问。
“把收银的人换掉。罗德明说没了里应外合,想盗也没办法。”
我叹了一口气说:“徐姐在该有多好。”俩人都默不作声。
回去的路上,见我一直阴沉着脸,林佳笑着说:“气量也太小了吧?亡羊补牢,未为迟也。”她把伞递给我说:“送我回去吧?”很自然地把手放进我的臂弯里,挽着她的胳膊,感到她的温暖,我觉得有些不自在,想挣脱,又觉得不妥。
“吴桐,你准备接下来怎么做?”
我想了一会儿说:“还是跟徐芳商量一下吧。”
她表示认可。
雨天的下午,我和徐芳坐在咖啡馆里,心情压抑。“你说的是真的?”徐芳一脸的愤怒。
我点点头说:“虽然没有证据,但我查了一下,这个月的营业款比上月少了将近8000块,网吧的客流量一直很稳定,这么大的差距是不可能的。”
“你准备怎么办?报警吗?”
我摇摇头,看着她说:“只当吃个哑巴亏,这件事到此结束,跟你商量一下,准备把王琴调过去收银?”
“你这是商量吗?”她瞪了我一眼说:“你不怕我和王琴做手脚啊?”
我苦笑着说:“你还不如扇我一耳光呢!”
透过雨滴滚滚的玻璃窗,看到罗德明打着花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