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丽明天就要走了,我们做了满满一桌菜,邀她来吃饭。 不知怎的,看上去有些憔悴,齐姐吃惊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这几天心烦意乱睡不着,想到马上要离开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地方,心里很是不舍,真想放弃,但是所有手续都办下来了,不去是不可能的了。”
我笑着对她说:“李姐,以后想吃我烧的菜就难了,特意多做了几个,好好尝尝吧。”
“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她倒扭捏起来了。
“你这样客气,我感觉有点不习惯,”我笑着说。
“几点的飞机?”齐姐问。
“下午2点20分。”
“上海到伦敦要飞多长时间?”
李丽摇摇头说:“不知道。”
齐姐想了一会儿说:“飞过去好像要15个多小时,飞回来只要12个多小时。”
“为什么?”我和李丽同时问,距离又没改变。
“因为我们国家在西风带上,过去是顶风飞,回来是顺风飞,再加上地球自转的原因,来回飞行的时间当然是不一样的。”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我们恍然大悟。
我端起酒杯说:“李姐,祝你一路顺风,学业早成!”
“谢谢!真的舍不得你们,我会想你们的。祝你们和和美美,美满幸福,干杯!”只见她泪眼闪烁,流露出依依惜别的忧伤。
“干杯!”我们三人一饮而尽。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赶到李丽家,李丽的母亲还在收拾着行李,把叮嘱李丽的话重复了一遍又一遍。因为是2点钟的飞机,李丽的父亲早早地准备好午饭。
匆匆吃完饭,一看时间快11点了,得马上往机场赶。
“你就让我们送送你吧?”李丽的父母亲低声下气地求道。
“不行,我怕到时我会控制不住的。”李丽态度异常坚决,和她的父母一一拥抱,关上车门对我说:“吴桐,我们走吧。”
从倒车镜里,看着在阳光下不停地挥舞着手臂的老人,心里着实不是滋味!
齐姐和李丽坐在后排,两人的手紧紧握着,很少说话。
和繁忙时节的喧嚣比起来,偌大的机场显得很冷清,李丽刚交完机场建设费回来,广播就用中英文开始播报:乘坐VS25X航班的旅客,请至3号柜台办理登机手续,旁边的大屏幕上也显示这趟飞机的起飞时间以及办理行李托运的要求,机场服务人员也拿着打卡器和条形码帮忙办理行李托运
办完出境和托运手续后,看看时间还早,我们又跑到咖啡厅里坐了一会儿,李丽伏在桌上,手里不停地搅着咖啡说:“我现在心情一团糟,再过15个小时我就要踏上别人的土地,心中充满莫名的恐惧!想到留学的因,适应残酷生活的果,顿感无力悲戚,现在不努力,年纪大了只能撂石头砸天。”
分别的时刻终于到了,李丽的眼泪夺眶而出,齐姐的眼圈也红了,她们紧紧相拥,李丽哭着对齐姐说:“想想自己混得真够窝囊,如今还孑然一身,借你男朋友让我抱抱。”
齐姐大方地点点头,李丽伏在我肩上嚎啕大哭,我只好用手不停地拍着她的肩,“谢谢你,”她抬起头,在我脸颊上吻了一下,走进闸门,很快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中。
一架空客A330飞机从我们头顶飞过,齐姐看了一下手表说:“李丽肯定在那上面。”飞机慢慢变小,越来越模糊,再也看不见了。
齐姐叹了一口气说:“回吧。”
丁力的案子是在李丽走后第三天开庭的。
“报告审判长,被告人已提押候审,公诉人、辩护人等已到庭,所有准备就绪,可以开庭,报告完毕。”
随着审判长的法锤一响,庭审正式开始。
“现在进入法庭调查阶段,请公诉人宣读起诉书!”
“被告人丁力,甘肃陇南人,因贩卖盗版淫秽书籍于2004年11月19日晚在运输途中被警方抓获....”和上次的诉状比起来,就是少了贩卖毒品罪。
“被告人,你对公诉机关的陈述有没有意见?”
“没有,这是事实。”丁力很平静地说。
“被告律师,你还有什么要陈述的吗?”
“尊敬的审判长,人民陪审员,对于我当事人的行为我不再做任何辩护,但有一点希望引起大家注意,我的当事人能够积极主动向公安机关交待自己的犯罪事实,认罪态度较好,而且是初犯,对社会危害较小,综合各方面因素,请求法院能够减轻或者从轻处罚,给我的当事人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