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玄雪冰霜,一片白皑皑……
屋内,只有悲伤与死亡的气息!
碳炉的火快熄灭了,外面的寒气开始侵入
中了剧毒的沙渡,趴着桌子上,俺俺一息,半垂着眼睛,看着悲痛欲绝的莲心,抱着戈蓝的尸体。
泪如雨下,却咽不出半声。默然的眼泪,更抽心。
莲心轻轻拌开戈蓝的手,拿起玉镯,套入手腕中,举起手,让阳光在剔透的镯身上折射出晶莹的光泽。只听得莲心在那里疯疯癫癫地自言自语:
“您又在骗莲心了,对不?您气我对您凶……好吧,是我不对!莲心道歉了……求求你,睁开眼睛……”
戈蓝已经死了,自然不会再回答她的话。随着血液的流失,他的脸,比外面的霜雪更冷,更苍白。用满腔的热血,为锦秀的睡袍绣上了艳红的簇花。
苍冷的白,凄艳的红……形成艳烈的对比!
在这个华丽得令人窒息的房间里,沙渡只看到这两种颜色。
渐渐地,沙渡觉得视觉与听觉正在飞速消退。他知道,自己离死亡越来越接近了!
在沉沉的寂静中,突然响起了一阵尖锐的笑声。
“哈哈哈……”
虽然在沙渡听来,这声音已经蒙笼不已,但是他永远也不会忘记这种声音。
烙佚!
他,果然还没死……
一个肉球撞破房门滚入屋中,在沙渡面前停下来,肉团开始变形,逐渐拟成烙佚的形态。
那是妖怪变成的烙佚,还是烙佚变成的妖怪?
烙佚看了看地上的戈蓝,又看了看趴在桌上的沙渡,然后狂飙地笑起来:“都死掉了,哈哈哈!这个国家,又回到我手中。戈蓝,你要和我斗?下辈子吧!”
莲心抬用怨毒的眼神瞪着烙佚:“你骗我!你这个挑拔离间的阴险小人!你害死了戈蓝陛下!”
“小丫头,那是事实!皇弟不都承认了吗?你杀手报了杀父之仇,应该开心才是!干嘛愁眉苦脸?”
烙佚笑起腰都弯了,扭曲的表情中,尽是得偿所愿快感。然而,眼角又冒出泪花,失神地指着莲心骂:“你和你父亲都是天大的笑话!救了他,却又要杀死他。”
莲心惊胆战失声道:“你想说什么……”
“哼!本来在十年前,我就想将皇弟推入冰池,让他死在无忧无虑的童年。可是白面虎却非要亲手杀他不可。他要是真的把戈蓝杀了还好,可他偏偏下不了手,给由太宇有机可乘!”
烙佚说到激动处,指向莲心的手,如橡皮一样迅速伸长,很快就抵达莲心的咽喉,把她的脖子紧紧地捏着。
莲心不得不放开戈蓝,用手去拌开烙佚的手。那烙佚的手就像铁钳般牢固地锢着她的脖子,怎么也拌不动!
烙佚继续说着:“可怜我那冰清玉洁的皇弟,给由太宇这个狗奴才玷污了!白面虎后悔了,终于狠下杀心了!却反被逼疯的皇弟杀了。白面虎可谓究由自取了。可我的皇弟,他的人生全毁了!他要一辈子活在这个阴影中!那实在太怜!于是,我又把他推入冰池!可是,你!莲心!你不识好歹,你又把戈蓝救出来。这下子,又轮到史夫那个老**……”说到这里,眼角的泪水终于流下来,可这种感伤没并有感动到莲心和沙渡。
“父亲……为什么要杀戈蓝陛下……”莲心好不容易挤出一句话。
“你在凤鸾宫给我母后当宫女呢,你说白面虎能不听话我母后的话吗?我的母后总是很多虑。”
烙佚加大了力度,把莲心凌空吊起来。莲心快窒息了!
“哼!你们父女俩,是害戈蓝痛苦一生的真正元凶!去死吧!”
趴在桌上的沙渡,听着这两人的对话,心里觉得很好笑。
你们明明都是害死戈蓝的人,为什么都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还要装成很同情戈蓝的样子?
皇弟,我总算明白,你为什么如此绝望。在你周围的,都是这样的人。那怕是你曾经最信任的人,到了最后,反而倒戈相向。
如果你仅是为了活下去,而要杀我,我不怪你。可怜的皇弟,希望你下辈子不要生在帝王之家了。
烙佚,你这个恶魔,让我送你下地狱……
沙渡将灵力凝聚于右掌,缓缓地掌间出现一团红光,红光形成像小刀一样的利刃。
虽然剧毒已经令他不能动,但是地下密室中,他已经掌握了将红剑化为飞刃的技巧。讽刺的是,这招式是在残忍地杀害自己的朋友之时学会的。而现在,却要用来对付自己的亲哥哥。
可是,沙渡没有选择的余地。
眼下,这恶魔已陷入疯癫,并以为自己已经死了,是防御最松懈的时候。如果不趁现在,把这个恶魔杀死,他将会祸害再多的人。
没有过多的思虑,红刃已发出!
“卡”的一声,红刃由烙佚的后脑入,前额出。
烙佚回过头,瞪大了红色的眼睛,用不信的眼神望着沙渡,张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