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帝国的逃犯(中) 第五十七章 质的飞跃(上)
“也许是你的良知正在复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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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伊轻轻笑了起来:“可能吧。或者这正是令我感到遗憾的地方。因为尽管我所认识的兰斯帝国,君主残忍,官员**,属下无能,但是我所见到的这个国家,却尚未沦落到需要去颠覆,需要去起义的地步。而我所做的一切,却在真正地对这个国家和这个国家的人民造成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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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修伊会很好奇把他降临到这个世界的命运,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心态。命运并不愿意给他一个黑暗残暴统治下的世界,不需要他以救世主的姿态君临世界。这使他在对抗帝国的行为上,缺乏一种明正言顺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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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这个国家已经腐烂腐朽到骨子里,处于无药可救的状态,他或许会选择登高一呼,推翻腐朽统治。或者他无论怎样做,都着有大义的名分与借口。但事实上,兰斯帝国正在变得越来越强盛,绝大部分的平民生活状态是良好的,他们衣食无忧。虽然社会不乏黑暗,但是在这个封建帝制的大时代里,兰斯帝国的发展却是处于一种上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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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让修伊自己来做,也未必能在现有的生产基础条件上将一切做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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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情况下,修伊的所做所为,其实是在将这个国家拖入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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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使他在行为上陷于一种被动的,不义的状态,同样也使他无法理解为什么命运要如此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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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伊并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好人,但同样也不希望做一个恶人。他从不相信单纯的善与恶,只相信利益,大局观,总体局势这类东西。他相信一切的一切,存在自有其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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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惟有自己,存在这个世界,找不到丝毫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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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正是让他感到迷惑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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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你非要为自己的行为找到一个正义的借口呢?”这让莉莉丝很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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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伊很认真的回答:“曾经有一位哲人说过:人或许并非生来就是善良的,但那不代表我们不可以有一颗向善之心;我们可以不做圣人,但不能不对圣人景仰与膜拜;附庸风雅并不是错,附庸恶俗才是错。趋恶向善不是错,以恶为美才是错。修伊格莱尔可以不是好人,但不会以此为荣。我或许会在必要时伤害很多无辜,但那不代表我问心无愧;当我们在伤害他人的时候,我们至少要清楚的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为什么如此做,那可以让我们不至于迷失方向,并对其孜孜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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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有趣,我从未听说过这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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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为说这话的人,从未存在过这个世界上。”修伊的回答令莉莉丝大惑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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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首远方的黑夜,修伊喃喃道:“我想我开始明白命运为什么安排我来到这样一个世界了。我们的行为,不是取决于我们所处时代的背景,而只取决于我们自己的内心。假如这是一个黑暗腐朽统治下的世界,我所做的一切,就都可以罩上正义的光环。可它偏偏不是。命运就是如此,它想揭露那伟大的真相,让我们在非必须的情况下做出选择,只有在这种情况下的选择,才是真正的,符合我们内心品质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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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望莉莉丝,柔声说:“于是我明白了,我不是一个好人,莉莉丝。尽管我曾经为我伙伴的命运悲哀,为曾经的遭遇愤怒,对这个国家残忍的手段感到痛恨,但是命运并没有给我反抗国家,反对社会的借口。它只是想考验我,让我现出真正的原形。我不会打着为人民推翻**帝国的旗号去对抗这个国家,我只是为了自己,为了我曾经死去的伙伴,为了复仇而做这一切。瞧,这就是真实。一个令人悲哀的真实——我比我曾经认识的自己,要卑鄙无耻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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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并不能让你改变自己的计划,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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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那只能让我坚定自己的立场。因为这里就是一个强者生存的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