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宇手中的酒杯顿了顿,他早就知道张扬绝不是个忍气吞声的人,上次他虽然暂时选择隐忍逃避,那只是形势所逼,这不,在北京没呆几天,似乎又缓过气来了,今儿他过来不是来探望自己的,真正的目的是想从嘴里知道仇家是谁,这厮是想报仇啊!李长宇不是没领教过张扬的报复心,这事儿让他有些为难。
李长宇道:“官场上的很多事情根本就弄不明白,有句老话叫,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在春阳官场上表现的太过显眼,也太过优秀,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短短时间内就搞定了安老投资的大事,已经遭到了很多人的嫉妒,张五楼矿难的事情上,你和秦清的做法又影响到不少人的利益,前些日子发生的事情绝非偶然,而是一种必然。”
张扬道:“你是说我破坏了官场的规则!”
李长宇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任何时代任何社会,只有强者才能制定规则,弱者只能充当遵守规则的角色,假如你想违背,那么就会有强者出手来对付你。”
张扬一字一句道:“我就是想知道到底是谁想对付我!”
李长宇摇了摇头道:“张扬,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又何必不依不饶?你可以对矿难事件放手,为什么不可以同样对这件事放手?”
张扬道:“矿难针对的不是我,而这个人,这件事针对的是我!”
李长宇笑了,张扬仍然很年轻,很冲动,他既然已经看出这幕后的对手实力如此强大,又为何要一定要搞清楚整件事的真相?李长宇不会把许常德的名字告诉张扬,也许这样才是出于对他的关心,对他的保护。李长宇岔开话题道:“你这次回来有什么事?”
张扬这才把回春阳剪彩的事情说了,李长宇点了点头道:“利用回来的机会,修补一下和春阳方面的关系,不要把事情搞得太僵,毕竟你不可能在驻京办永远呆下去。”他话锋一转又道:“秦清好像在中央党校学习吧?”
“见过几次,她现在长住党校,很少来驻京办。”
李长宇点了点头道:“搞政治的人必须要注意一些影响,中国的官场尤其难搞,就算没有事也会被有心人说出事情来。”他在委婉的提醒张扬,一定要处理好和秦清之间的关系,不要因为这件事影响到两人的前途。
张扬对这种善意的提醒还是虚心接受的,不过至于怎样做那是他自己的事情,他不会因为李长宇的提醒就改变着自己的感情观。话说李长宇自己的感情也不是一团糟,他和葛春丽的事情也等于玩火,要是闹出什么事情,对他的仕途影响肯定不小。
李长宇也不想和张扬过多的谈及这个问题,在他看来张扬现在未婚,个人感情问题算不上什么大事,最关键的还是在在经济问题上保持清醒的头脑,酒至半酣,张扬把话题引到清台山的旅游开发上,是他一手促成了安老在春阳的投资,从个人感情上对这件事是最为关注的。
李长宇也一直关注着这件事,他叹了口气道:“按照世纪安泰和我们签订的合同,首批款的确已经到了,可是后续款项并没有如期给付,我新近才知道,香港方面出了一些问题。”
张扬微微一怔,他离开招商办之后对这件事的了解毕竟少了一些,他低声道:“什么事情?”
“听说安老病了!所以公司的很多事情不得不放一放,包括清台山的投资项目,有时间的话,你给安老打个电话,问候一下。”
张扬狡黠一笑,李长宇虽然说得婉转而隐蔽,可是他还是听出了话中暗藏的意思,李长宇是想通过他和安老的关系施加一些影响,张扬对此并没有太大的兴趣,毕竟他刚刚从麻烦中解脱出来,做这件事对他又有什么好处?秦清现在在党校上课,见到他的时候也没有提起这件事,如果政治利益跟他和她都没有关系,他很难打起精神为此而努力,即使关乎于李长宇,他也没有兴趣。
张扬点了点头道:“有时间我会问候一下。”
李长宇马上就听出了他话里的敷衍含义,他以为这厮是因为前些日子,自己没有及时施以援手对他产生了一些看法,李长宇也没有继续提起这件事,淡淡然道:“回头去看看你苏大娘吧,她这阵子始终在念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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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扬在探望苏老太之后,当晚就返回了春阳,他在途中就已经通知了牛文强一帮损友,牛文强在金凯越准备好了酒宴,姜亮、杜宇峰、赵新伟、王博雄一帮人都在等待着张扬的到来。
其实这厮走的时候颇有些灰溜溜的味道,经过这半个多月的调整,又已经恢复到一脸的阳光灿烂,看到他饱满的精神状态,所有人都意识到昔日那个张狂的小张主任又回来了。
王博雄率先迎了上去,伸出大手和张扬握了握道:“看来还是京城的水土养人,半个月不见,我们张主任变得精神抖擞,神气十足!”
张扬咧着嘴笑道:“王局,您真虚伪,我足足比离开的时候轻了十斤,您说我憔悴,您说我瘦了,我还舒服一些。”
王博雄笑道:“瘦了才精神!”
姜亮和赵新伟冲上来每人给了张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