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总参谋部积压了三年的信息战实施计划,因为一场大比武,而提前提到了日程上来,这几天各相关机构大会小会开了十几次,从总参到陆军总部忙得不亦乐乎。
整件事的始作俑者,天京军区特战师的教导大队队长罗天,也被搞得几天没合眼,写了洋洋洒洒十几万字的计划草案,今天好不容易睡了几个小时,又被方师长叫到了办公室里。
方志华这两天也很烦,信息战的实战科目是特战师的特勤大队先搞出来的,总参的信息战实施计划自然要把特战师当做试点,这当然是件好事,不过也有让他几位闹心的事。
第一个难处,就是师里干部的调整,“信息战试点”这块大蛋糕,特战师想独吞是不可能的,上上下下各个方面都要伸腿插上一脚,他方老虎虽然强势,但也不能犯众怒,可是特战师又不可能马上扩编,有人进来,就要有人出去,进来的自然是各个派系的八方来客,调走的当然都是自己的老部下。
第二个难处就是罗天,罗天刚进部队的时候,只是一个格斗教官,其真实身份还是个大学生,而且是以军民共建的名义,临时加入部队的,双方当初也说好了,罗天只在部队干到大学毕业就退役,所以方师长对他的军衔问题也是睁一眼闭一眼,本来军贴就很少,再不给人家一点待遇,那不成了剥削人了吗?
可是后来想不到罗天越干越好,像什么《调息式训练法》、《现代化特种兵在不同环境下的作战训练》,还有信息战术、狙击手战术、师部军官作战能力提升等等,搞出诸多训练项目,都在这次大比武中卓见成效。
曾几何时,方志华最怕有人和他提起罗天的退役问题,有一次政委问及此事,方志华顿时把眼一瞪:“什么退役!只要是人才,进了我特战师就别想走,到嘴的肉还能再吐出来?你当我方老虎的外号是白叫的吗?”
可是现在,罗天在特战师,在信息战实施计划中的身份问题就变得敏感起来,作为全军首次信息战的设计师,罗天无疑应该参与到领导小组中来,至少也应该是技术小组的负责人,但是由于罗天年纪太轻,不可能进入陆军总部和总参的信息战指导小组。
不过如此一来,罗天的身份就尴尬了,即使是特战师的信息战大队,都是千百双眼睛盯着呢,虽然方志华有一个信息大队主要领导的决定权,但是方志华不会把一个重要领导岗位,交给一个只有不到一年服役期的人。
看着罗天一脸疲惫的走进师部,方志华觉得心有愧疚,罗天为信息战实施计划付出了很多,这个时候如果把他排除在核心小组之外,实在是不近情理,但是方志华也很无奈,根据保密条例,罗天不但不能参与到核心小组,而且还要被调离原部队,到其他部队服役半年,然后才能更换新的工作单位和职务。
摆在罗天面前的,正是一纸调令。
方志华开诚布公的把这些难心事说了出来,罗天听了微微一笑:“方师长不必愧疚,更不要为难,我忙活了几天写下十几万计划书,就是不想参加这个核心领导小组,信息战是军事机密,我怕一旦进入核心小组,以后就得永远在部队里混了。”
“你这浑小子!”方志华被罗天的轻松和无赖表情逗乐了,整个人也变得轻松起来:“我说你这家伙,怎么对部队就一点感情都没有?”
罗天笑道:“怎么没有感情?只不过这感情问题,也要有个先来后到不是?我小时候是在三界镇长大的,那里是边境地区的少数民族杂居的小镇,穷困落后到了极点,派到那里的干部,都受不了那的艰苦,一个一个的宁可回家务农,也不去那当镇长,方师长也许不知道,那里的镇长级别都达到副处级了,可还是没人愿意去。”
方师长愣了一下:“没有这么夸张吧?改革开放10年了,还会有这么穷的地方?”
罗天点了点头:“农村经济基础薄弱,思想守旧落后,改革步履维艰,越是边远山区就越难见成效,象三界镇这样的地方,不是十年二十年就能彻底消除的。”
“呵呵,你小子对政治形势也有涉猎,怪不得你会去特勤部二处,不过你想在试图发展可太难了,你知道有多少人当了一辈子干部,直到死连个正科级都没混上。”
罗天点没有回答方志华的话,只是点了点头,他知道官场人际关系的复杂,没有背景和后台,就只能当牛做马的干活,就算善于钻营,进了某个圈子,也是外来户,不可能成为圈子的核心,敲敲边鼓,买卖苦力,脏活累活一肩挑,危急时刻还得给自己的老板当炮灰,政治炮灰的下场是何等的凄惨,他从小就听罗红军叔叔讲过。
但是,走仕途之路,也是罗红军的遗愿,罗天小时候曾经不止一次的听罗红军说过,罗天的家里有不少当官的人,还说要带他去见亲生父母。
罗红军叔叔意外牺牲后,罗天曾经一度绝望,直到逐渐长大懂事了,就根据罗红军留下的唯一线索,决心在大学毕业后走仕途之路,他认为要想找到亲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进入仕途,接触的官员多了,才有机会找到亲人。
方志华看到罗天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