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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无辜地道：“五伯，我什么时候哄过你？实话跟你们说吧，这个事情就是我跟县农机厂的一个朋友捣鼓出来的。我出的设计图纸，他做的制砖机。从头至尾，我爸毫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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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小俊，我就一直在怀疑，原来这个资本家真的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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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兆玉指着我的鼻子，又是惊讶又是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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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兆玉哥，说得太难听了吧？什么资本家不资本家的？咱们这是互惠互利，合作愉快。柳家山大队公家和私人都赚了工钱，我们辛辛苦苦，又是图纸又是机器又是联系销路，也该有点好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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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成胜笑了：“说得是。打我我来，骂我我来，要亏了我再不来。谁做事不图点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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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成胜这一笑，气氛就没有那么紧张了。关键是他们搞清楚了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觉得也没啥大不了的，大队办的企业，只能勉强算是集体企业，又没叫公家掏一分钱，烧出来的砖正儿八经卖给了火电厂，也算是为社会主义建设增砖添瓦，贪污犯罪这条罪名，无论如何是安不上的。而柳家山大队的社员为制砖厂出工，计的都是工分，一切中规中矩，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大帽子，怕也不好随意就扣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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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有点问题的就是体制，这里面夹杂了些私人参股的因素。怪只能怪当时的大环境，对私营经济抓得太严太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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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伯眯起眼睛想了一会，说道：“就是这么办。是大队的企业，把帐做清楚一点，给小俊的钱，就当是买制砖机的款子。人家肯赊两台制砖机给大队，那是支援农村生产建设呢。难不成做好人好事还有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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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笑着掏出三个信封，交到他们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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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兆玉毕竟年轻，心里急了些，拿手捏了捏，有点厚度，顿时就笑眯眯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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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伯，七舅，兆玉哥，拜托你们了。这事情，不能跟我爸说，我怕他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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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额外加的三个信封，就是封口费。一致对外。对调查组是这样，对老爸也是这样。他要是知道我掺和了进去，心里一定有疙瘩，说不定今后对我严加管制，我就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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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险，是不能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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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这个动作，依旧做迟了些。我心情大好，哼着小调回到县革委，一踏进家门，心里就咯噔一下，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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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严玉成和老爸正襟危坐，一副今天非要将事情搞定的神态。要命的是，这两位的眼睛是直勾勾看着我的，料来要搞定的对象正是本衙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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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严主任柳主任虽是向阳县数一数二的狠角色，本衙内再世为人，几十年江湖打滚的阅历也不是白瞎的。当即脸露微笑，礼貌万分地向二位主任问好，不着一丝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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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俊，你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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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板着脸，指了指跟前的竹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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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伯，什么事呀，搞得那么严肃？我又没做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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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着坐下，插科打诨的想要搞活一下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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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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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重重一声。出乎意料的是，一声的居然是严玉成而非老爸。看来严主任当真一点都不拿自己当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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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老实交代，柳家山制砖厂的事情，是不是你整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