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齐医生,听您的口气,对我好象还有些误解,”罗蒙肩头一耸,双手一摊,故作无奈道:“我是一个不太会表达自己情感的人,虽然我很想和您成为朋友,可是却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做起。”
“就从现在做起吧,今天正巧是我的生日,如果您有兴趣的话,不如我们一起喝一杯吧。”
“呵,能够收到您的邀请,我感到荣幸之至,”罗蒙瞟了一眼雅利安城内最有权势的那两位人物,“世界上有些事情真是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这就叫做有缘千里来相会,”齐楚雄笑的很灿烂,“您同意我的建议吗?”
“我为什么要拒绝呢?”罗蒙薄薄的嘴唇一咧,露出一口白牙。
“那就一言为定,来,干杯。”齐楚雄端起放在长条桌上的朗姆酒,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缕不为人知的光芒。
“干杯,祝您生日快乐!”罗蒙举起手中的白兰地,嘴边浮出一丝诡异的弧线。
“亲爱的齐,为什么要站在一旁呢?要知道您也是今天聚会的主角啊。”霍夫曼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面带一丝惯用的微笑,手里拿着一杯鸡尾酒,来到齐楚雄面前。
齐楚雄心中暗自苦笑,无论他沉浸在伤感或是幸福的时刻,到了最后,总是能被这个讨厌的声音所惊扰。
“瞧您说的,”他脸上露出平静的笑容,“虽然今天是我的生日,但是站在大厅里的人我却不认识几个,恰巧我这个人也不太喜欢主动和人打招呼,所以就找个安静的角落呆着,也算是自得其乐吧。”
“哦,这可不行,”霍夫曼说:“您不能总是活在一个人的世界里,来吧,让我把您介绍给大家,多几个朋友就会多一点快乐。”他说罢就把手优雅的一伸,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谢谢您的盛情邀请。”齐楚雄微微颔首,跟着霍夫曼走到大厅的正中央,站到了红地毯之上。
“先生们,请允许我为你们介绍一位新的朋友。”霍夫曼高举酒杯,把众人的目光吸引到自己一侧。
“站在我身边的是一位非常了不起的医生,他曾是荷兰地下抵抗组织的成员,为了换来战友的平安,他不惜牺牲自己的家人,不幸的是,他的英勇行为却并未换来应有的结果,他的战友被盖世太保击毙,妻子在混战中死去,年仅五岁的女儿从此流落街头,下落不明!”
霍夫曼说到此处有意无意的看了齐楚雄一眼,当他确信医生的脸上已经出现了痛苦和无奈时,这才继续微笑着说:“当他被我们的宪兵逮捕之后,在监狱里面对酷刑折磨却始终不改初衷,就连我父亲的老战友,曾经以手中的皮鞭让无数犯人低头认罪的宪兵上校齐格菲尔德都不得不佩服他坚强的意志,上校告诉我,不要再对这位医生进行任何无用的刑讯,那只会使自己感到无奈和胆怯!就在这位医生将要被我带离荷兰的那天夜里,上校先生居然破例为其设宴送行,还和他一起喝了个酩酊大醉!”
齐楚雄把更多的痛苦与无奈挂在脸上,心里则默默祷告:“啊!好心的上校!我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来报答您的恩情啊,您拯救我的生命,还阻止魔鬼伤害我的身体,上帝啊,如果您听到我谦卑的祈求,就请您保佑他平安无事吧!”
“后来,这位医生被带到了雅利安城,布劳恩上尉试图用皮鞭来让他屈服,可是却为自己换来一记耳光,我以好言安慰,可也只得到讥讽。”霍夫曼微笑依旧,语气中却隐隐透出一丝无奈。
“那后来呢?他为什么会站在我们面前,而没有被送上绞刑架?”大厅里有人情不自禁的催促他说出答案。
“是啊,这些年来,所有站在我们对面的人都要遭到无情的镇压,这几乎成了一条不变的真理;但是凡事没有一成不变的,在一位伟大的医生面前,这条真理显得既渺小又卑鄙;我们的统帅施特莱纳将军当时身患重病多年,一直无法治愈,而吕贝克则一直在暗中觊觎他的权力,为了在他的带领下让帝国继续前进,我要求这位医生为将军治病,虽然医生接受了我的条件,可是我的内心却从来不曾感到一丝轻松,我害怕医生会以和将军同归于尽的方式来报复他曾经受到的伤害,可是事实告诉我,我错了,因为医生的胸怀是宽广的,他以精湛的医术把将军从死亡的边缘带回人间,并在随后告诉我们的将军,他之所以会这样做,是因为一个真正的医生没有选择病人的权利,不管躺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善良的好人或是一个邪恶的暴徒,他只能去竭尽全力的救助他们,而这正是人和野兽的区别!”
“嗡!”人群中爆发出一阵窃窃私语,无数道目光投向齐楚雄,有不屑、有钦佩、还有难以理解的质疑。
“统帅阁下被医生的胸怀所感动,他决心要和医生化解干戈,成为朋友,于是,他把医生留在了自己身边,在几个月的朝夕相处后,他们之间终于建立起互信和友谊,医生在统帅阁下无与伦比的魅力召唤下,终于放弃了与我们对抗的想法,成为了他的保健医生。统帅阁下意图通过这件事情告诉那些至今仍生活在铁丝网后面的囚犯和战俘们,他是一个仁慈而又充满理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