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中,轿车已经停在了陆军医院门前,罗森巴赫打开车门,催促道:“齐医生,请下车吧,别让将军阁下等急了。”
齐楚雄走出轿车,望着眼前熟悉的一切,心中暗自叹道:“唉,事到如今,也只好走一步说一步了。”
罗森巴赫押着齐楚雄走进医院大门,刚一进大厅,许多医生和护士就停下脚步,用一种酸溜溜的目光看着他,此时的一切不言而喻,最高统帅的保健医生竟然会是一个中国囚犯,这对一些历来眼高于顶的日耳曼人来说,无异于一种莫大的讽刺。
在众人嫉妒的目光注视下,齐楚雄踏上那条通往施特莱纳病房的阶梯,他并不在乎这些德国人会怎么看他,他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尽快平息心情,因为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
弗莱舍尔守在陆军医院五楼的楼梯口,他听着那逐渐清晰地脚步声,眼睛里露出野狼般警惕的目光。
转眼间,罗森巴赫就带着齐楚雄走到楼梯口,他发现弗莱舍尔居然就守在那里,不由为之一愣!
“弗莱舍尔上尉,您在等我们吗?”
“当然,”弗莱舍尔多少有些不情愿的说:“将军阁下吩咐过,让我在这里迎接齐医生。”
“我的天!”罗森巴赫在心里吓了一跳,他暗自想道:“这个中国人的面子还真大,将军阁下居然会让自己的副官亲自出来迎接!”
弗莱舍尔没有理会罗森巴赫的惊讶,他板着脸走到齐楚雄面前说:“齐医生,既然您已经被将军阁下选做自己的保健医生,那么我作为他的副官,必须在您开始工作之前先讲一些规定。”
“什么规定?”
“将军阁下的性情有些急躁,所以不管他的行为是否对您产生伤害,您都不能有任何怨言!”
“这么说来,我只有选择忍气吞声这一条路了?”
“随您怎么想,但是您必须接受!”弗莱舍尔接着说:“还有很多事情您也必须注意,首先,在将军吃饭时,您不能随意说话,这会影响他的食欲;其次,在将军睡觉时,您也不能大声喧哗,以免耽误他的休息;还有,在将军办公时,您必须每隔一定时间,就提醒他站起来活动身体……”
“老天爷!”齐楚雄忍不住喊道:“你的规矩可真多!”
“我的话还没说完呢!”弗莱舍尔把眼一瞪,“您在护理将军阁下身体过程中,必须及时记录他的身体状况,并且定期接受我的检查。”
“呵呵,你还真细心。”齐楚雄一脸苦笑道。
“我没闲心和你开玩笑!”弗莱舍尔继续喋喋不休道:“在将军阁下身边工作是一种莫大的荣耀,如果您不想为自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您必须做到不该问的不去问,不该说的不去说,不该看的不去看……”
“等等!”齐楚雄突然打断弗莱舍尔的话,“冒昧的问一句,你以前是干什么的?”
弗莱舍尔一愣,下意识的说:“我在加入党卫队之前是个饭店侍者,怎么,您对此很好奇吗?”
“怪不得呢!”齐楚雄装出一副恍然大悟地模样,道:“我说你为什么这么会伺候人,原来这是你的专业。”
弗莱舍尔被齐楚雄的讽刺搞的窘迫不堪,他涨红着脸说:“饭店侍者……怎么了……我……我觉得这没什么……”
罗森巴赫拼命抿住嘴,试图不让自己笑出声,可是他看到弗莱舍尔那副狼狈的模样,最终还是忍不住放声大笑:“哈哈……他们一直说你是个跑堂的……我还不敢相信……原来这件事情竟然是真的……哈哈……”
弗莱舍尔这会儿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由于自卑的原因,他一直羞于向别人提起他之前从事的职业,尤其是在那些挂着贵族头衔的军官面前更是如此,可没成想今天却一不小心让齐楚雄捅到了他的痛处!
“哈哈!”一阵开心的笑声突然从弗莱舍尔身后的走廊里传来,齐楚雄急忙循声望去,只见施特莱纳已经走出病房,他带着一脸抑制不住的笑容走到楼梯口。
“汉斯,你用不着沮丧,”施特莱纳笑着对自己的副官说:“甭管你以前是干什么的,只要你记住自己现在是一名光荣的党卫军上尉就行,这足以让你在任何人面前挺直胸膛。”
“将军阁下,谢谢您的鼓励。”弗莱舍尔摆出一副笑脸,点头哈腰的说道。他接着狠狠瞪了一眼齐楚雄,便不得不收起郁闷的心情,站到一旁。
罗森巴赫目睹此景,眉头不由紧皱在一起,眼中也露出不屑的神色。而这一切并未逃过齐楚雄的视线,他心里暗自想道:“真有意思,看来霍夫曼的副官似乎也不喜欢弗莱舍尔。”
“罗森巴赫上尉,是你把齐医生送回来的吗?”施特莱纳笑着对他问道。
“嗨!希特勒!”罗森巴赫急忙行了一个举手礼,“报告将军阁下,我是奉霍夫曼总理的命令,把这个中国人送到您这里来。”
“谢谢你,上尉,”施特莱纳一摆手,“你可以走了,请转告马克西米利安,让他今天晚上七点钟到我这里来,我要和他共进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