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端起军用饭盒就灌了一大口,他用袖子抹了一下嘴,“咣!”他接着又一次把军用饭盒重重的砸在矮柜桌面上,“我决不会去做那些下流的事情!”
“下流的事情!”施特莱纳一愣,“你指的是什么?”
“这还用问吗!”齐楚雄怒冲冲的说:“我一直把您视为一个善良的人,可您今天都做了些什么!那些人不过是希望得到自由,这其实本来就是他们应该享受的权利!可您竟然下令杀死他们!我真傻!居然相信您可以听从我的劝告!不过我倒要谢谢您,因为是您让我明白了什么叫做伪善!”
“猪猡!你竟敢对将军阁下如此放肆!”弗莱舍尔恼羞成怒,他挥舞着拳头扑了上来,“既然我已经提醒过你要注意自己的言行!那么接下来的惩罚都是你自找的!”
“上尉!请冷静点!”路德维希见势不妙,急忙上前拦住弗莱舍尔,“听我说,他不是有意要说这些话的!”
“给我滚开!”弗莱舍尔恶狠狠推开路德维希,“你天天和这个杂种混在一起,还想方设法替他辩护,我真怀疑你还是不是个日耳曼人!”
“这……这跟……是不是……日耳曼人……有什么关系!”路德维希一着急,说话打起了结。
“站到一边去!我没时间和你这结巴舌打嘴仗!”弗莱舍尔像饿虎般朝齐楚雄扑去,可就在他的拳头即将与齐楚雄的躯体发生接触的一刹那,施特莱纳发话了!
“汉斯!你想干什么!”施特莱纳语气有些不善。
“啊!”弗莱舍尔胆怯收回拳头,小声说道:“我是想替您教训他。”
“我好像没有下过这样的命令!”施特莱纳盯着弗莱舍尔,没好气的说:“退到一边去!”
弗莱舍尔虽然唯唯诺诺的闪到一旁,但是眼睛里却燃烧起一把要将齐楚雄化为灰烬的怒火。
施特莱纳把目光转向齐楚雄,平静的说道:“你有什么话就继续说吧。”
“嗯?”施特莱纳的举动多少让齐楚雄有些意外,他原本以为施特莱纳会毫不客气对他大声痛骂,甚至是让人把他抓起来,可没想到他的神情居然如此平静,和平时简直判若两人!
但是正在气头上的齐楚雄却并未去想这是为什么,他很快就继续对施特莱纳进行指责:“您为什么要杀死那些无辜的人?享受复仇的快感吗?将军!恐怕要不了多长时间,这种命运就会轮到您的头上!别以为靠杀戮可以压制反抗,只有心虚的人才会那样做!我算是看清楚了,您和霍夫曼其实没什么两样,等着瞧吧,早晚你们都会被送上绞刑架!”
施特莱纳憔悴的神情中透出一丝无奈的伤感,他没有驳斥齐楚雄的指责,而是端起放在面前的军用饭盒,一口气喝光了盛在里面的中药,接着他用手擦了擦嘴,但是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让人为他端来一杯白开水,他闭上嘴,脸部的肌肉轻轻颤动,看起来似乎是在品味一种令人难以忍受的苦涩。
“您为什么不说话!”齐楚雄继续怒吼。
“齐,请你告诉我,我的病是否已经痊愈。”施特莱纳语气平静让人难以置信。
齐楚雄眼中露出疑惑的目光,虽然他依旧满腔怒火,但是直觉却告诉他——施特莱纳的内心并不平静,甚至是有些伤感和困惑。
不由自主间,齐楚雄的语气也变得稍稍平缓,“这是最后一付药。”
“最后一付药?”施特莱纳掀起盖在自己身上的羊毛软毯,穿上一双放在床下的拖鞋,急忙走到齐楚雄面前问道:“你想说什么?”
“这间医院里已经没有我这个医生的用武之地了,”齐楚雄的话语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凄凉,“我救了一位将军的命,可他醒过来之后却杀死了更多的人,对医生来说,这种结果无异于讽刺。”
施特莱纳默默的看着齐楚雄,而齐楚雄也用同样的方式回应着他,两个人很长时间都不说话。弗莱舍尔诧异的望着自己的将军,在他的记忆里,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
沉寂了好长时间后,施特莱纳终于缓缓开口道:“接下来你打算做什么?”
“既然您的身体已经痊愈,那么我想请您允许我离开医院,回到我的朋友们身边去。”
“回去以后你又能做什么呢?也许留在我身边会更好不是吗?”施特莱纳继续问道。
“不,将军!”齐楚雄的回答干脆而又响亮:“我必须回去,因为我将为自由而斗争!”
“为自由而斗争!”施特莱纳沉声问道:“你认为自己可以做到吗?”
齐楚雄的回答依旧干脆:“只要我的心还在跳动,我就会为这个目的奋斗到底!”
“齐,”施特莱纳又问:“你难道没有想过自己如果失败怎么办?那样的话你肯定会死。”
“想过!可是我不害怕!”齐楚雄大声说:“因为为正义而活着的人心中永远充满力量!”
施特莱纳再次沉默不语,他转过身走到病房的窗户旁仰望头顶,沉重的“地心之光”穿透玻璃窗在他脚下投射出一个孤独的背影,很长时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