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艾琳才真正放下手上的工作。
因为要抽出一段时间来照顾苍月，所以休息的时间向后拖延了一些，即使已经尽力地赶工，依旧是要忙到很晚。她不是很放心将工作交给那些不成熟的学员，有一些事还是需要亲自经手。所谓的一些，事实上经常多得让人焦头烂额。
换了一身厚厚的，宽大的浴袍，她捧着一只装着换洗衣服的框子走向澡堂。
已是夜深人静，大多数的人都睡觉了，那里还亮着灯。
因为灯光的能量是通过魔力来提供的，所以能一直亮着。灯光也相当柔和，方便深夜来泡澡的神殿成员，当然，还有一些有着同样泡澡癖好的精灵。
褪去衣服，晃悠悠来到冒着水汽的浴池前面，试探性地伸出脚尖——池水的温度和以往一样合适。在这种稍高一些温度的水中泡上一段时间，对于去除疲劳相当有效。
池水白蒙蒙的一片。
艾琳慢慢踱到浴池的一个角落，能倚靠着高高后墙的地方。
不过……
池水中又传出另外一阵哗啦啦的水声响，似乎这里还有其他人。
她眯着眼睛向另外一边的墙角看去，果然有一个脑袋，紧抱着双腿坐在那里，半个鼻子没入水中，咕噜咕噜地冒着气泡。
“…”那正是半夜酒醒之后跑过来洗澡的零。她很早就发现艾琳在了，所以才发出那样的声音。
或许因为泡了相当长时间的关系，那张脸已经绯红一片，脸上挂着细碎的汗珠，顺着脸颊慢慢汇聚，融入池水中。
“艾琳，你怎么有到男浴池泡澡的习惯…”零将自己的脑袋从水面下顶出来，捏了捏鼻子里的水，问道。
“怎么说，都应该问你自己吧，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呢，按理说这里是男澡堂啊。”艾琳反问。事实上这一层楼的两个澡堂都是女性用的，而这个所谓的男澡堂。算是艾琳的一种习惯，她喜欢一个人安静地泡澡，所以单独将这里空了出来——这就是本层楼没有男澡堂的原因。
印象中零是不会来到这里的。
“我想来偷窥嘛，怎么想到最后来这里的却是你…”越说越离谱了——似乎这个家伙的酒还没有醒。
艾琳无奈地点了点头。
那边又响起哗啦啦的水声——零正向这里凑过来。两边的水汽慢慢散去，一个滑溜溜的家伙倚靠着自己坐下。
“最近都忙到很晚呢。”零很关切地问。
“恩，事情有些多，所以…”
“苍月的情况怎么样了？”
“好一点点了。”艾琳说着，却马上意识到这种敷衍方法很不妥当，尴尬地咳两声，“今天的情况好了一些，醒过一次，不过又马上睡下去了。”她没有说是昏，“估计明天就能醒过来吧，今天看起来，似乎已经是恢复了意识。”
零又将自己的脑袋埋入水中，鼻子一如既往地冒着气泡。
“我帮你搓一下背吧。”刚才一阵接触，她发现零背上积累了厚厚的一层。
“恩。”她应了一声，重新将头冒出来，背对着艾琳，“好长时间都没有认真洗澡了，上边肯定积累了厚厚一层泥吧，还天天这样摸爬滚打的。”直言不讳地说道。
“还好吧。”艾琳将盘在脖子上的毛巾松开，扯过不远处漂浮在水面上的香皂盒子。
“我发现你瘦了一些，比起我见到你的那个时候。”她说道。
“是吗…”可能是最近经常有点小运动吧——虽然那种运动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算运动…比如说砸坏神殿什么“文物”之类的事。不过零是有些心不在焉，至于为什么会心不在焉，她自己也不愿意去弄清楚。
“很漂亮的皮肤呢，零。”她仔细地帮零清理着肩头，瘦小的肩膀让刚瘦下去一些的身体，稍微恢复了往日的匀称，“怪不得联盟里会有关于那么多你的传闻。在你拥有着巨大杀伤力的时候，你还没现在那么胖吧…说起来，我见到你的时候或许是你最胖的时候，所以我才没有办法将你和零月联系起来，但我应该早就想到的。”
传闻最多的时候，或许是在风精灵的圣地塞拉德的时候，那场惊艳四方，而又完全没有留下比赛录像，甚至几乎没有一个观众的胜利。
“艾琳，你是不是曾经和我一样觉得联盟相当的黑暗？”零无心地问道，想起了那个时候的事，到现在还是觉得相当别扭。
“恩。”背后传来一个轻轻的声音，“就因为这样，我才很干脆地受你的‘蛊惑’成为神殿的一员。后来确实会有一种受骗的感觉，但是冷静思考，确实要比在联盟里好多了。在联盟的时候，我觉得非常的灰心，卡林姐对我完全没有办法，最终也只是没给我安排什么任务。”
“不过就因为这样的奇遇，我才能认识你这样奇怪的人。”艾琳又说道，“我觉得你身上带着相当多的奇迹，喜欢做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事，比如说你居然可以不动声色地对我说你是神殿的主人，事实上你那个时候对神殿还是一无所知吧。”
因为细数着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