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ris?”卡林从来没有想过塞拉德的市区会有这样一块地方,本身漫山遍野的鸢尾花更倾向于出现在清幽的小镇清晨。
“我想起来了,索林。”卡林无意地拍拍手掌,“联盟第一任首领凯瑟琳·艾莉丝·希瓦大人在塞拉德中建了一座教堂,而后来这座教堂就是塞拉德开始繁荣起来的转折点。恩,是的,艾莉丝大人。虽然教堂已经败落,鸢尾花却在那么多年的岁月中一直繁衍了下来。”
被匆匆扫过的记忆如今再提起来的时候,居然有了一种很遥远又恨贴近的神秘感,卡林转头去看索拉,微笑着等待他的反应。
一千多年的古教堂,残破不堪的断垣早就被各种各样的枯藤爬满了,墙头的碎泥中悠悠长着一棵娇嫩的小草,轻轻随晨风摇摆。
“即使那个时候,都很少人知道,艾莉丝是家姐…”
卡林微愣的那一瞬间,花朵在她的手中散开,慢慢飘落在脚下,她直起身,直视着索拉,等他继续说下去。
“我们终究在塞拉德毁灭了熔岩团的总部基地,塞拉德中进驻了联盟的训练师,并建立起了分部。这个教堂被当做额外的建筑在同一个时间建立了起来。”他顿了顿,“后来家姐对我说,遇见喜欢的女孩,就带她到这个教堂来,她亲自为我们主持婚礼,只可惜,一直到最后我都没能把任何人带到她面前。”
好似一段很难受而不愿意提起的往事,深深埋下去的脑袋再次抬起来的时候,卡林却发现,那张脸上带着的是幸福的微笑,“所以我把你带到这里来了,奥丽薇亚。”
微得完全感觉不到的声音,卡林手中的花瓣已经完全落到了花丛中,她呆立半晌,完全说不出话来。
这是花言巧语吗,亦或只是在哄自己开心而已…混蛋,为什么这时候了还有那么笨蛋的想法。
“索林…”她硬生生地挤出两个字,却已经是相当艰难了。
“奥丽薇亚,我不是很会说话…我只是…想牵着你的手走到这个废弃的教堂中,虽然姐姐已经不在了…你愿意吗?”大声地说完,他伸出手来,等待卡林的答复。
这个时候,卡林只要说一声,我不愿意,那么她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洒脱的人——只可是,卡林完全不会这样做。
使劲地点了点头。鼻子一酸,强忍着眼泪没有留下来,明明是很平常的场面,为何感动得一塌糊涂呢…眼眶中呼之欲出的泪水在表明,卡林要保持这个淑女形象,已经危在旦夕了。
“等一下!”一个模糊得难以分辨的声音打破了这里的安静。
一个油腻腻的东西从远处飞来,狠狠地砸在索拉的左肩,将他砸退了大半步。那个东西弹起来,在半空划了以道撩人的弧线,才不甘地消失在花丛中。
“我不同意。”又是那个异常模糊不清的声音。
达特口中咬着一个大肉包,出现在花田的外边缘,双肩一颤一颤地喘着粗气。看样子,嘴里咬着这个东西跑那么远的路,肯定不好受。或许,刚才砸到索拉肩膀上的,也是类似的东西。卡林悻悻地看着长袍上那一块显眼的油渍,很显然完全不能接受这个场面。
停了半晌,达特才有时间将口中那个美味吞了下去,狠狠地咳了两声。
“不可以,卡林姐。”他大声吼道。声音震耳欲聋,几乎是要吼破了嗓子,“我绝对不可以接受这个情况,他只是一个要拐走你的混蛋!”
卡林完全没有理睬他,自顾掏出手帕,小心地擦掉索拉肩膀上的油渍。这已经是相当明显的回答了。
“谢谢。”索拉轻轻地说,“奥丽薇亚·卡林,一生一世。”
直到油渍渐渐干去,卡林才收起手帕,一脸无神的样子。
许久,达特的终于不再喘着粗气了,卡林在索拉身后站着,拉着他的衣袖。
如今她和达特已经不是同事的关系,很明显,卡林是要被联盟带回去的背叛者,而不出意外的话,达特正是执行这件事情的人,况且,联盟又加派了大量的训练师来到这里。
卡林完全可以保证达特不会伤害到自己,但她也同样可以保证达特会将自己带回联盟的总部,至少她不能再无忧无虑地在塞拉德中呆上以段时间。
“你到底在做什么!”达特大声吼道,“你难道完全不明白吗,我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卓伊,为什么还非要在这个地方遇见你,你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我的假期才刚开始啊,你明白吗,到底明不明白!”
“…”卡林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索拉身边,双手却不知不觉低将他的衣角捏得更紧了。
远处一个苗条的身影正慢慢踱过来,看样子,追过来的不只是达特一个人。卡林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侧腰,却发现被匆匆拉出门的那个时候,自己的精灵全丢在家里,而如今这个情况,要索拉一个人,说所谓的保护自己,结果是相当难以保证的。
走过来的人是莎拉,莎拉对于自己的态度同达特一样,终究这样相遇,他们两人是希望自己回到联盟的,不管以什么样的方式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