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刚才开始，菲一直没有再出现。乌云重新覆盖了整个天空，依旧是昏暗而偏绯红的月色。古堡依旧安静地坐落于雪松林中，从外边看去，除了窗口透出的幽静的光以外，没有人会觉得里边正在举办这舞会。
不知不觉中地上的雪花已经积累了厚厚的一层，甚至刚才打斗过的痕迹也被渐渐覆盖。原先那个地方，一串混乱而彷徨的脚印延伸向雪松林的深处，或许再需要一点点的时间，就没人知道这里还曾经有人经过了。手中提着这古老的油灯，透光玻璃已经被熏上了一层黑烟，中间的火心虽然没有受到风的影响，依旧忐忑不安地跳动着。零不禁苦笑，不知道出门的时候为什么会选上这又笨重又不是用的油灯了，或许只是看上那种相当古老而怪异的感觉吧。它被放在大厅壁炉的一边，似乎已经相当长一段时间没有被用过了，蒙上了薄薄的一层灰。
“菲？”路的尽头又是一片小公园，零在一条冰凉的长椅上找到了他。昏黄色的灯光下只能见到一个衣装单薄的菲，头上、肩膀上已经积满的雪花，似乎完全没有被在意过。
“我顺着即将消失的脚印找过来，你果然在这里。”她说。
“对不起，零月姐。”他下意识地甩甩头，雪花终于第一次从头发上滑落，“我原本是打算安静一会然后回去道歉的，只是…”
走到那条长凳前，不知不觉中，原先菲的脚印已经消失掉了，“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呢，我可以先坐下吗？”
“恩让出中间的位置，用受拂去上边厚厚的积雪。
“我可以自恋地认为，你是在为刚才的事情感到不舒服吗？”她问。除了雨琦被误认为不怀好意意外，零实在想不到菲有什么其他的理由了。“虽然感恩节已经过去，但是我觉得，现在想对你说一声谢谢，你应该不会介意接受下来吧？”
“我得为刚才的鲁莽道歉，实在不知道那位是你兄长，事实上我已经误认为…”
“误认为一个粗鲁的男生，恩，我在那个时候是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柔弱女生。”她接下菲的话，“所以菲，我应该说很谢谢你，如果我可以命令你的话，希望你可以吧这份谢意收下。此外，我不知道怎么样表达这份心情了。”
“每个小女孩小的时候都幻想着，自己遇到危险的时候，属于自己的骑士会挺身而出，赶走坏人，希望亲身体会过童话里经常发生的这种王子于公主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那种妙不可言的感觉。”零把拿盏又老又丑的油灯放在地面上，火苗依旧在没有影响的情况下持续混乱不安地跳动。“来找你的时候，我的心情就和这盏油灯里的火苗一样，很不安。很希望刚才发生那个事情，就是因为类似的原因。我还得为刚才对你发的脾气道歉，实在太不应该了一点。”
“既然这样的话，零月姐你应该继续享受舞会才对。事实上明天和我解释，并不影响什么。”
“恩，我也想出来找你说话，你不愿意么？”她问。当然，既然这样问出来了，零觉得菲是完全不可能说不愿意的。“我并不喜欢这种无聊的舞会，尤其对于一个不会跳舞的家伙来说。”
菲没有说话，看样子是默认了。
“小的时候，记忆被拼接的残缺不全，总是觉得缺少了很多东西，印象中开始懂事的时候，两个哥哥就一直陪在我的身边，这是我第一次离开家。由于那个莫名其妙的决定，遇见了索拉，然后遇见了你。大概这个是最近做得最正确的决定了，因此感觉到相当的满足。”
“你很爱他们两个。”菲说，“我看的出，其实当时就可以感觉到了，那个人身上的心情，完全不是所谓的关心那么简单，带有一种强制性的关心。很羡慕她，有一个可以关心的人，而我却在这个时候要来这里碰钉子。”
“菲，你知道我为什么爱他吗？”零转过头来问他，“我记得很清楚的一件事情。”
“在我十岁那年，雨琦哥哥十五岁。有一天我被她的未婚妻欺负了，自己躲在房间里哭了很久，他知道这个事情以后马上离开了。一直到晚上才全身沾满血迹地回来找我，告诉我说，帮我还掉了那全身伤痕的账，你肯定无法想象，随后我和大哥一起帮他把身子和衣服上的血迹洗掉，整个浴缸都被染红了。”
“自从那天开始我就爱上了他。”零自嘲地抓抓自己的脑袋，“你一定觉得，这个是相当不现实的事情吧，但是，在那断断续续的回忆里边，这个片段相当的清晰。虽然经常相互之间开类似于那种不要和我争夺领地的继承权那种相当无聊的笑话，那都是相当无趣的时候，或者在外人面前，才装出来的样子。”
“明白的，零月姐。虽然很不可思议，但是我可以体会到。”菲安静地回答，“一种相当熟悉的感觉，好像我身上也发生过同样的事情一样，却依旧同样的是记不起来了，但就因为有过同样的经历，我才发现那样的感觉。”
“谢谢你能那么信任我，我想那个事情一直没能找到凶手吧。”记得巫女的记载里边就有小小提到，那个疯狂的艾塔兰提公国的年轻公爵。
“恩，所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