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武静静地躺在床上数着自己的呼吸,一直到了后半夜,这才突然翻身坐起,走到窗边。
静站片刻,王武身形微扭,身体四周的空间似乎也跟着微微扭曲了一下,下一刻,王武已经静静地悬停在了窗外的空中。
王武身体在空中转了一圈,确定了四周一切正常,这才缓缓飘升上了酒店的顶层。
王武落在楼顶后,轻抬双手,手指伸屈做出一个符印,然后手指猛地向外一弹,似乎有一道亮光在他指尖闪动了一下,瞬间又归于宁静。做完之后,王武缓缓退入身后的阴影中,身影渐渐溶入黑暗中消失不见。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见酒店北边的空中有一个黑点,如流星赶月一般划过天空朝酒店方向落了下来。
眨眼间,黑点落在酒店楼顶,却是一个身材高瘦的老头。那老头一头乱蓬蓬的灰白发,颌下四五寸长稀稀落落的一副山羊胡须,身上一套对襟布褂褶皱油污,一双眼睛老眼昏花血丝密布,似是刚刚喝过酒,整个给人一种形容枯槁、羸弱不堪的形象。
那老头落地后,正站在王武发出灵符的位置,身子团团乱转四处打量,嘴里不停地颤声叫喊着“师傅”。
见没什么发现,那老头正一脸惊疑失望,神情如同一下又老了十几岁般。猛一抬头,面前不知什么时候已站着一个人,那人正皱着眉冷冷打量着他。
老头急退半步,做出防御架势,低声喝道:“你是谁?……咦?你不是那个王武么?”
王武一愣:“你认识我?”
“得罪笑傲天,被派出所拘留,惊动刑警队,又反被笑傲天奉为上宾,你这几天可是天湖市的风云人物啊。知道有多少人想知道你的底细么?”老头仍是一副小心防御的姿势。
王武用手指在下巴上摩挲着苦笑道:“没想到我现在这么出名了。”轻叹了一声,恢复了平静,对那老头道:“你就是苦松子吧。”
老头这下更加惊异,惊声道:“你怎么……,你……你见到过我师傅?”
王武点点头,从兜里掏出一封信,伸手递给苦松子,却见他仍是一副小心防备的样子,遂扬手将信抛了过去。
那信在空中缓缓飘到苦松子面前,苦松子这才伸手接过,看了一眼信封上的字,浑身忽然一阵战抖,良久才颤巍巍打开信封,抽出信纸默读了起来。
信上只廖廖数语:“苦松吾徒如晤:当年为师执着于一念,误将汝逐出师门,前日见到王武师弟,方悟道之谓道,实存乎一心,而殊途同归。念及当年,深为惶愧。盼汝见信,早回门墙。爱徒乞谅。师青宇字。”
苦松看不到一半,已是泪流满面,口里不停颤声低呼“师傅”。直至反复看了三遍,这才恭敬地叠起信纸,装入信封,揣进了怀里。
苦松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一下心情,忽然疾走两步,噗通一声跪在了王武面前,叫声:“师叔。”就要磕下头去。
王武见他这么大年纪,要给自己磕头,心里一惊,忙伸手将他托了起来。笑道:“我和你师傅以师兄弟相称,只是玩笑话,你不必当真。不用叫我师叔。”
苦松跪不下去,只得起身恭声道:“弟子望师傅重列门墙已近百年,幸得师叔帮助才令师傅回心转意,如此大恩,弟子感激不尽。”心中却是大为吃惊,心想自己刚才心存感激,乃是真心实意要磕上几个头,不想被王武轻轻一托,竟然跪都不跪下去,这个王武的实力实在恐怖,怕是师傅也不过如此。
王武笑道:“这次下山来,青宇师兄只委托了我这件事,如今总算圆满完成了。”
又对苦松说道:“我是从你师傅住所旁边的那个山谷出来的。”不理会苦松脸上的惊讶,继续说道:“其实我也是十几年前误入那个山谷的,所以对那个山谷知之甚少。跟青宇师兄见面的时间不长,又在忙着其他事,忘了问青宇师兄关于那个山谷的事。你知不知道那个山谷的情况?”
苦松恭声道:“弟子听师傅提过,略知一二。那个山谷古人称为月牙谷。本地有个传说,几百年前有一头恶狼在这一带为祸了数年,当地人都信奉其为狼神。后来有一天月牙谷忽然合拢形成了一座大山,而那个恶狼就此也再未出现。再后来的人也就渐渐忘了山里曾有个山谷,又因为人一走进那一带,往往会迷失方向,在山里空转几天后,会自动走回进山前的地方,所以后来就把那一带称作迷雾山。我师傅后来游历到此,发现并不是山谷合拢了,而是被人用大法力结阵掩盖了,月牙谷四周被那个法阵布满,形成一座迷阵,外人不小心误入,就会被迷阵不知不觉中再送出来,连我师傅也看不透这个迷阵。天湖市的地志中记载有关于月牙谷的传说描述,但却误认为古人说的月牙谷,就是现在天湖市北部原始深山中一处叫月牙瀑布的景区前面所临的那道狭长峡谷。”
苦松说完,却发现王武像是在想什么事似的,站在那里静静地出神。又等片刻,这才轻咳一声道:“师叔?不知道这些对师叔可有帮助?”
王武被苦松一叫,猛地回过神来,忙道:“谢谢!你有时间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