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知道自己这行为很鸵鸟很别扭很无理取闹……又或让人生厌?
可总会觉得有些疲累,她在记住,他在遗忘,这样……还需要坚持吗?能否找到那个人真那么重要吗?回得到过去回不到当初,即便真的找到了青山,也未必还是笑春风的青山。近日,她才想起佛的劝谏——太过执著未必是好事。劫数,劫数,倘若他们之间有桃花劫,那就在劫难逃。她没有那精力再寻觅了,隐隐有了放弃的念头,不如带着希冀继续等待,这一世若是等不到了,至多也就笑叹一声"不悔",从此一心修仙,再也没人会惦念起那株无心紫竹,也好吧。
这些都是春风想学别家姑娘在院子里看雪顺便伤春悲秋得出来的感悟,但眼前的场面让她有了新的认知……
有些浑水既然蹚了,就算淹死也休想上岸!
"你敢给我一个解释吗?"肩披浅棕色狐裘,发丝乱得很有规格,华遥气势汹汹踹开前厅正中碍眼的炭炉,往那儿一站,嘴角努了努缩在帷幔后一心想逃避责任的笑春风。
她抓着帷幔的手紧了紧,用那厚实的布挡住脸,硬着头皮顶着杀气直言不讳:"我不想嫁给你。"
在她的拉扯下不停颤抖的帷幔昭显着春风的紧张,自打出现了那场完全不顾虑当事人意见的婚礼后,她便再也难以忽略大当家兄台的山贼身份,更是遗忘不掉山贼的职业特性是烧杀掠夺。
在华遥的认知领域里,春风的说法不能够说服他:"等拜堂洞房之后,你就会想了。"
"我不想跟你拜堂洞房呀。"怎么会有那么难沟通的人?
"我有问你意见吗?我只问你敢不敢给我一个解释。"
"……"怒了!她刚才说的都不算解释吗?
"因为我不容许她嫁。"被无情抛弃了数日,任由伤口自生自灭的明月光,总算收敛起隔岸观火的心思,用一种火上浇油的气势帮她解围。
"也对。"华遥眼风一转,恶狠狠地瞪着明月光,就是这个男人把他的娘子拐走的。所谓治标不治本,所以矛头对准春风显然是不理智的行为,必须切入顽症核心:"那我们来算账吧。华阳,去把门!华迟,去关门!"
他端起大当家的派头,一声令下,冷眼看着华阳和华迟奉命行事。气氛本还算得上和谐的前厅霎时显现出剑拔弩张的前兆,云宿搁在佩剑上的手紧了几分,面色微冷。
哈?要打架?春风探出头,该有的愧疚感还在沉睡,反倒扯出荡漾的笑。那是做梦也想不到的事呀,有两个很帅的男人要为她打架哎。雌性生物的虚荣心开始作祟,这要是传出去,多长脸呀。
她捂住红彤彤的脸,扭了两下,刚想惺惺作态地劝架,华遥发话了。
"你敢告诉我真相吗?"
春风张着嘴,原地石化。不是要打架吗?真相?什么真相?
"嗯?"同样被华遥这没头没脑的话弄得一头雾水的还有明月光。
"你真的是明月光?驿风山庄的少主?"
闻言,明月光眸色沉了沉,暗笑于心。原以为华遥憨直,看来未必,到底是统领着燕山的人,玩玩闹闹间依旧能够洞若观火。
见他不语,华遥认定是被问得哑口了,径自又逼问:"祈清跟你什么关系?还是说……你就是祈清?"
祈清?好熟悉的名字。春风皱眉回想,总觉得在哪听过。片刻后,瞄到华迟的身影,她才想起花枯茶提过这个人,还口口声声说是个好皇帝,没记错的话是被什么族掳走了,随后又消失了,猩猩族?
"江湖盛传祈清很有可能早被袁族暗中处死,又怎么可能好端端地坐在你面前。"明月光依旧没做声,代为回答的是司云宿。
不像是在撒谎,口吻间还带着几分讥诮。
"啊!"春风拍了拍脑门,完全没理会那群看似在谈大事的男人们,一个人待在一旁怪叫。是猿族,不是猩猩族哦!
不止是春风不理众人,前厅的一干人等也都默契地无视了她的叫声,华遥自信满满地踱步到明月光跟前,逼视着他:"不是吗?你从南到北一路抢亲,累吗?"
"还好,活络筋骨。"明月光依旧无比淡定,眼眸轻垂,吹开手中茶盏里的茶叶沫子,无意把这个话题深入。
"是不是如果我不急着跟春风完婚,你还打算继续冒险去活络筋骨?"
"确有此意。"
"……你敢别那么执著吗?"
"那个……可以问一下你们在讲什么吗?"眼看着他们一来一往,聊得旁若无人,春风按捺不住了。
听起来与她无关,然而,从南到北一路抢亲?真喜庆!如果不急着跟她完婚,明月光就会继续去抢亲?真狗血了,敢情她自以为是烦躁了半天,原来不过只是这两个男人隔空过招的工具而已?!
"你自己解释,我从来不非议情敌。"华遥虽不打算瞒她什么,但仍旧觉得男人间的事扯上女儿情长太没格调。
明月光漠然耸肩,眼神一闪便把华遥抛来的问题又抛了出去。解释什么